她知道林曉有多麼出色,無法接受嶽崇光這樣以貌取人的否定他。
可林曉卻先一步伸手,抓住了楊舒白的細長的胳膊,把她拉到身後。
“還是讓我和嶽探長直接溝通吧。”林曉笑著說道。
他的目光很堅定:
這是我想要達成交易的客人,自然應該由我來溝通並獲得他的認可。
哪有讓女人幫我做好溝通,然後坐享其成的?
感受到了林曉的認真,楊舒白後退一步,在椅子上坐下,把交談空間留給了兩人。
林曉在嶽崇光麵前坐下,誠懇的目光直視著他。
嶽崇光微微一愣,這小夥子似乎還挺沉穩的,自己當麵質疑他,也沒有急眼,表現的不卑不亢。
但他不會僅僅因為這一點,就改變想法。
嶽崇光打算乾淨利落的拒絕林曉,讓他徹底死心。
可是林曉卻先開口了:
“年輕就不行嗎?你的上司一定年齡比你大吧?”
嶽崇光:“……”
感覺被人戳肺管子了。
不是,你不是該爭取我的好感,然後讓我選擇相信你嗎?
林曉的下一句話,又是讓嶽崇光血壓飆升:
“作為一名探長,你經曆過那麼多令人絕望和痛苦的案件,一定早已看淡世事,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了吧?”
嶽崇光:“……”
他本能的想要發火,可又不得不承認,林曉說的話字字在理。
第一句話,是回應自己因為林曉年齡小,就質疑他不行。
第二句話,則是反擊他堅持林曉涉世未深,就無法理解他的痛苦。
一時間,嶽崇光竟然不知道怎麼回答。
“說實話,我也不敢保證一定能成功。”林曉語氣誠懇:
“但我確實幫助過很多承受痛苦的人。我會儘全力理解你,幫助你。”
望著林曉的目光,嶽崇光從這雙清澈的眼睛裡讀出了真誠。
於是他歎了一口氣,終於鬆口:“其實我也不是反感你,隻是每次回憶那段記憶都是折磨。既然你這麼有信心,那就試試吧。”
“六年前,我偵辦了一起拐賣人口案件,針對的都是未滿十八歲的孩子。”
林曉敏銳地注意到,這個世界的未成年意味著尚未經曆苦痛儀式,價值相對有限。
為何不拐賣更有價值的成年異能者?
在林曉的好奇中,嶽崇光繼續往下說:
“我循著線索追蹤,最終在一處山穀找到了人販子營地,卻發現首領竟是我失蹤四年的兒子!”
“所以您親手處決了他?還是以...極端手段?”
嶽探長沉重地點頭:“我彆無選擇。他是毒素係異能者。為了抹除證人和證據,他給營地裡所有孩子都下了毒。
我必須逼他解毒,隻能對他上酷刑。”
“最終結果呢?”
“他至死也沒有鬆口,我隻救回了6名沒有中毒的孩子。”
林曉:“……”
林曉無言以對,他仿佛看到那個地獄般的場景:
嶽探長站在遍地痛苦掙紮的孩子中間,強忍心痛對親生骨肉施以酷刑。
這般複雜痛苦的情緒,難怪其他異能者無法共鳴。
“那段記憶很痛苦,你要有心理準備。”嶽崇光說道。
林曉卻道:“那段記憶先不急,我需要先體驗您其他的記憶。”
嶽探長明顯一怔:“什麼?”
“之前嘗試幫你摘除記憶的異能者,是不是都沒有當過父親?”
“這個……好像是吧?”嶽崇光好奇的問道:“這很重要嗎?”
林曉認真點頭:“我想我找到他們失敗的原因了。你知道我們記憶異能者需要情緒同頻吧?”
“嗯,我知道。”嶽崇光答道。
正因如此,他才會質疑林曉未經世事,無法理解那種痛苦。
“要同頻你的那段記憶,最關鍵的是理解一個父親親手……”林曉頓了頓:
“結束自己孩子生命時的那種痛苦。沒有為人父的經曆,又怎能真正體會?”
嶽崇光的眼神突然亮了起來。
眼前這個年輕人,是第一個真正站在他角度思考問題的人。
“你……當過父親?”嶽崇光忍不住打量林曉年輕的麵容。
一旁的楊舒白耳朵豎了起來,眼神中滿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