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強即使不情不願但還是磨磨蹭蹭進了衛生間之後,我就開始以各種“優美動聽”的語言問候聽筒那頭的傅總。
一場長達十分鐘的單方麵辱罵,結束的時候我不止累了,我連嘴巴都罵乾了,可那個誰仍舊沒有半點反應。
我更惱了,心頭的火氣不但沒有消下去,反而越燒越旺,“說話!”
聽筒那頭冷清的聲音才悠悠響起,“你說的話我都聽著。”
哈!這人真該死啊,軟硬不吃!我罵他竟然無法從中收獲一點點滿足感,就連發泄感都沒體會到,而是心累……
罵完他我心累了,有種和人戰鬥了一天一夜、任憑我使勁渾身解數,我的攻擊對它來說也隻是撓癢癢而已的心累感。
我不相信,會有人沒臉沒皮到這種程度,“你剛剛肯定把我的聲音關了,或者直接沒聽我說話。”
“沒有,你罵我裝貨、賤人、又當又立……”
我一驚,他還真聽了,那他怎麼會無動於衷呢?
聽筒那頭忽然傳來輕笑,清冷的聲音帶了些磁性,讓我耳朵發癢。
我古怪道:“笑什麼?”
他似乎笑得更厲害了,“你現在肯定在心裡不解,這個人怎麼這麼沒臉沒皮啊。”
……可惡,這人真的這麼了解我嗎?!
“其實不是。”
他這猝不及防的轉折又讓我聽愣了,“不是啥?”
他歎息一聲,“我不是沒臉沒皮,也不是對這些話無動於衷,隻是因為罵的人是你而已。”
……嗯?
他什麼意思?
清冷的嗓音不疾不徐道:“我喜歡你和我說話,如果你不願意和我說話,那罵上我幾句也不錯,剛剛那十分鐘,我樂在其中。”
哈?!
這人果然是變態吧!
我罵了他十分鐘,他還真的仔仔細細聽了十分鐘,甚至還計時了!而且最變態的是……他好像真的喜歡我罵他。
剛剛的話聽著不像是在撒謊,真心實意的成分很高。
他大爺的!那我剛剛豈不是在獎勵他,沒把自己罵爽,把他罵爽了?!
“黎南霜你現在肯定在想,‘我不能讓這個家夥繼續樂在其中’……”這精準擊中我內心的話讓我氣得麵紅耳赤,呼哧呼哧喘氣,半晌也回複不了一句。
他閒閒道:“我是不介意你多來兩句……”他忽然歎息一聲,“彆把自己氣出問題來,本來身上就有傷,雖然你現在很在意我對我來說是好事,但……現階段還是彆太在意我,養好身體才是第一重要的事,大可以把我當空氣視而不見。”
“你派了那麼忠心耿耿的保鏢來我身邊守著,讓我怎麼視而不見?”
傅景澄:“我認識的黎南霜相當擅長因勢導利,張強既然已經被我派給你,那他就是你的人,你實在不必因為我雇傭了他就對他心存疑慮。”
我:“你也知道他是雇傭的,那還談哪門子他是我的人,他能認我嗎?是你給他開工資,是你救了他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