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們說完一起衝了上來,傅景澄邁步,將我護在身後。
他仿佛感覺不到疼痛,麵沉如水,左手抓住之前那個混混的手腕一擰,骨頭錯位的“哢嚓”聲清晰可聞,棒球棒應聲落地的同時,混混痛苦的尖叫聲響徹整條小巷。
傅景澄抬眼,眉眼間含著一絲戾氣,“既然這樣,我也可以和你們動真格的。”
被卸掉手腕的混混在地上哀嚎不止,還沒和傅景澄交手的混混這才知道,之前傅景澄一直在留手,他們在原地糾結了幾秒,果斷扶起兩個傷員,轉身就跑。
剩下幾個已經被打趴下的混混扶著腰、拖著腿,也一瘸一拐地跟著跑。
可不料其中一個混混在路過傅景澄身邊時,卻被他輕易地揪住衣領。
傅景澄麵色冷漠,他將人像拎小雞仔一樣拖到我麵前。
“這裡麵對她用刀的人是哪個?”
混混嚇得麵色慘白,眼淚和冷汗不要錢一樣往外冒,但這些都蓋不住他雙眼中的懵,“大哥……小爺!大爺!爹!沒人對她用刀啊!”
我也聽呆了,“什麼刀?我好好的,沒有受傷呢。”
傅景澄的聲線像含著一塊寒冰,正散發著森森寒氣,看向我時,眉眼間的冷厲才消散一些,“你難道要告訴我你現在有隨身攜帶管製刀具的習慣?”
我這才反應過來傅景澄在說什麼,後知後覺地看向手裡的彈簧刀。
那上麵還沾著捅進那個黃毛晨哥身體裡的血,顏色已經暗沉,之前拿刀捅人的景象好似在我眼前重演,我一驚,手裡的刀“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傅景澄冷哼一聲,“現在知道怕了?剛剛還非要拿刀站在我旁邊。”
他不滿地看著我,“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我垂著頭,沉默地看著我的雙手抖個不停。
要是真的膽子大,現在就不會手抖了……
我的眼淚啪嗒啪嗒砸在我的手背上,傅景澄看見,聲線再度冷漠如冰,他勒緊混混的衣領。
“不說話我就用這把刀割掉你的舌頭。”
混混嚇得一激靈,“我說得是實話!沒人對她用刀,是她拿刀把我們晨哥捅了!”
傅景澄聞言挑眉,“那也是你們的刀,被自己的刀捅,活該。”他說完這才鬆開手,任由那個混混連滾帶爬地逃走。
我還在恍惚,他卻突然背過身子,身形不穩,踉蹌了一下。
“你沒事吧?!怎麼了?!”我大驚,隻聽得他背著我擺擺手,聲音沙啞,“現在沒事,再不去醫院止血,大概會和那個混混一樣失血過多倒在地上。”
“好!去醫院!”我手忙腳亂繞到他麵前,伸手胡亂摸,想從他口袋裡翻出手機。
他忽然用滿是血的那隻手一把抓住我的手,“你的手機呢?”
抬頭對上傅景澄近在咫尺的眸子,我心虛道:“丟……丟了,還沒找到。”
傅景澄沒說什麼,眸光也沒有發生變化,依然沉靜無比,但我好像聽見他輕輕歎了一聲。
我看見他額角滿是冷汗,心急如焚,“用下你的手機怎麼了!人命關天!我隻是要用你的手機打急救電話!你就是個小氣鬼,用個電話都不讓,現在你快死了,不是我!”
傅景澄忽然失了力氣,倒在我身上,輕笑一聲。
“小氣鬼才會覺得彆人是小氣鬼。”
他帶著我的手往他西裝外套裡麵伸,寬大的手掌,掌心滾燙一片,“找錯地方了,笨蛋。”
這下果然摸到了手機,“你才是笨蛋……”我搖頭,眼淚卻不受控製地往下掉,淚眼朦朧中,我撥通了急救電話。
感受到傅景澄無力地靠著我的身體,我隻覺一塊又燙又硬的石頭梗在我的喉嚨。
“傅景澄你彆死......你死了我就成殺人犯了……”
我哭得不能自已,傅景澄卻用他的腦袋輕輕撞了撞我的腦袋。
“小傷,死不了的。”他像是忽然想到什麼,直起身子,定定地看著我。
一張臉,渾然失了血色,在清冷月光下,像藝術家精心雕刻的塑像,棱角分明。
他用那隻乾淨的手扯下領帶,遞到我眼前,“幫我包紮。”
我僵硬地愣在原地,“我不會。”
傅景澄卻笑了笑,“綁緊就好,主要是讓血彆再流得這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