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醫生已經答應我,無論我想知道什麼,他都會告訴我,他自然不會騙我。
和豬頭醫生以及我手裡這個看起來慘兮兮實則壞透了的司老板不同,何醫生是個老實人,從他的發言就能看出來。
在這麼危急的時刻、麵對我這個殺人狂魔,他和我說話能用“請”字,可見素質非同一般,而且他還會在擔心自己的小命的時候順帶著擔心擔心我……
因此這麼一個老實人既然答應了我,應該也就不會耍什麼陰謀詭計糊弄我,我大可以將何醫生的話直接當做證據推理。
何況,司老板的命還在我手上。
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一切,何醫生大概率會死,但如果讓司老板死在我手裡,今天這裡所有的人都會受到牽連,何醫生必死。
沒有心的權貴就是這麼不講道理的群體,他們視其他人的命如草芥,卻又無比珍惜自己人的命。
我最想知道的,當然莫過於和羊房子有關的陰謀,何醫生顯然也清楚這點。
“羊房子是專門用來收容女病人的地方,病人的年齡從十八到二十五歲為最佳。”
“最佳生育年齡?”我的提問得到何醫生的肯定。
我眯起眼睛,果然和我猜測得一樣,而且不得不說,何醫生用詞也很精準,對於羊房子裡的女病人,他用的是“收容”這個詞。
沒有胡扯什麼羊房子是給病人治病的這種鬼話,可信程度再次提升。
收容意味著女病人隻會在羊房子裡待一段時間,之後的流程就是我今天經曆的這些:
把安眠藥偽裝成精神鎮定類藥物喂給病人們,讓她們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任人挑選。
“倒序房間是乾什麼的?”
“安置已經懷孕的病人,以及一些特殊病人。”
我想起那張被我睡了一晚上的血床,困惑稍稍削減一些。
病人們難道不僅會被挑選,還會在醫院完成受孕甚至養胎這個過程?
何醫生輕輕的聲音解釋了我的困惑。
“不是所有客人都出得起【選購】的錢,大多數客人都隻能【租】。”
我聞言皺眉,看向被我手起刀落的行為嚇得躲在角落裡的那些客人、那群被司老板和豬頭醫生都瞧不起的刁民。
“【租】病人是不能像【選購】那樣直接把病人帶回家的,病人你很聰明,應該不需要我說清楚也能知道【租】病人是什麼意思。”
我聽得無名火起,我當然知道!
租借那些沒有自我意識的女病人的子宮,讓她們幫他們生孩子!
我惡狠狠看向那群縮在角落裡、像鵪鶉一樣的男人們,“難道你們不知道精神疾病遺傳概率非常大嗎?怎麼會有這麼喪心病狂的想法?!”
半晌,大廳裡都沒有一點聲響。
我吼了一嗓子,“說話!”
那群男人都跟著聲音震了震,這才有個中年男人垂著頭低低道:“我們沒辦法,就算生出來的孩子是個傻的,也比沒有好,有孩子才叫傳宗接代,我老了才有人給我養老。”
我冷笑一聲,“半隻腳都邁進棺材裡了,竟然指望一個還沒生出來的孩子養老,等你六七十歲還要累死累活賺錢你就知道什麼叫‘養老’了。”
那個中年男人不吱聲了,但我知道他肯定沒聽進去我的話。
能為了有個孩子“養老”而走到這一步的人,想也知道肯定是極其頑固且偏執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