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睛的時候並不在安眠倉,頭頂是純白的天花板,再往下,則是一張張人臉,雨竹、大強、小白、小夏,甚至連阮妍雙都來了,他們關切地看著我。
“霜你終於醒了!手術很成功!你真是讓我擔心死了!”雨竹鬼哭狼嚎,頗有種痛哭流涕的感覺。
手術?我懵然眨眨眼睛,下意識看向下體,並沒有絲毫痛楚,反而是腦仁正一陣一陣疼,我伸手撫上太陽穴竟碰到了一圈厚厚的繃帶。
“什麼手術……”
一開口我的聲音也相當嘶啞。
雨竹有些心虛地眨眨眼睛,一時不敢說話,大強也是裝模作樣望向彆的地方,小夏則露出一個尷尬的微笑。
阮妍雙表情冷淡,站位也沒靠近病床,而是離了一段距離。
最後是小白麵無表情歎出一口氣,“我來說吧,南霜你身上產生了一些微妙的改變。”
我伸手戳戳我的腦袋瓜,“這種改變嗎?我到底怎麼了?而且為什麼會改變?”
小白抿抿唇,沒有立刻回答,我有點急了,“o朋友們,我現在腦仁疼有人能解釋一下嗎?”
雨竹雖然心虛,但麵對我的質問,也做不到一聲不吭,她悻悻道:“簡單來說,南霜你是玩遊戲用腦過度了。”
“哈?”
小白在給出更為專業的解釋之前,竟然先請阮妍雙離開病房。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小白不疾不徐開口,平緩的語調倒是起到了安撫的作用。
“【未來】的遊戲體驗是建立和大腦聯通的基礎上的,是因為遊戲指令,大腦才能配合給出相應的感官體驗,真實感便是由此而來,不知道南霜你有沒有聽過缸中之腦的概念。”
“聽過,但聽得不多。”我意識到事情好像有點大條,並不是腦仁疼這麼簡單。
“缸中之腦是一種假想。”小白緩緩道:“一個人、可以假設是你自己,被一個邪惡科學家施行了手術,你的大腦被從身體上切了下來,放進一個盛有維持腦存活營養液的缸中,腦的神經末梢連接在計算機上,這台計算機按照程序向腦傳送信息,以使你得以保持一切完全正常的幻覺,對於你來說,似乎人、物體、天空還都存在,自身的運動、身體感覺都可以輸入,這個腦甚至還可以被輸入或截取記憶、甚至可以被輸入代碼,‘感覺’到你自己正在這裡聽我說這一段有趣而荒唐的話。”
現在我明白為什麼說這些話之前要請阮妍雙離開了,因為這涉及到悅動機密,自然不能讓居心不良的她聽到,但同時,我的麵色也漸漸變白了,“小白你的意思是……我現在隻剩一個腦子了?”
說好的用腦過度呢!缸中之腦和用腦過度的差彆也太大了吧?!
“不是不是。”小白連忙否定,這誤會可太大了,讓不習慣說廢話的他都忍不住重複否定,“我隻是把這個原理說給你聽,並不是南霜你現在的情況是缸中之腦,我們都是真實存在的,總之……一句話總結,南霜你的大腦因為【未來】而產生了一些變化。”
我驀地睜大眼睛,“……你沒跟我開玩笑吧。”
我當然知道小白不是在開玩笑,他就算要玩幽默,也隻有冷幽默。
腦子被遊戲改變雖然比整個人隻剩下腦子要容易接受,但……也不是那麼容易麵對的事啊!
“絕對不是開玩笑,我們還不至於為了整蠱你全員出動來醫院,而且……”小白說著隱晦地看向站在病房之外的阮妍雙,“阮小姐不會對你開這種玩笑。”
阮妍雙似有所感般將目光投射向我,她冷酷地扯了扯嘴角。
“改變是真實存在的。”雨竹關切地看著我,“南霜你就沒有感覺你的力氣變大了?或者你的感官更靈敏了?”
我皺起眉頭感受,“我怎麼隻能感覺到變弱了?各個方麵都變弱了,拳頭軟綿綿的……視覺嗅覺聽覺也都不靈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