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戳到你痛處了?疤臉鬼!”我繼續用最惡毒、最鄙夷的語調刺激他,“頂著這麼一張臉,晚上睡覺不怕做噩夢嚇醒自己嗎?還是說你根本沒人要,隻能靠乾這種臟活才能證明自己不是個廢物?!”
“閉嘴!”他狂吼一聲,猛地鬆開我的頭發。
就在我以為他要一拳打過來的時候,他卻狠狠一腳踹在我的腹部!
“啊——!”
一股無法形容的、炸裂般的劇痛瞬間席卷了我!仿佛身體裡有什麼東西哢嚓一聲斷了。
我像一團被踢飛的破布,整個人蜷縮著摔進冰冷的泥水裡。
雨水和泥漿瞬間灌滿了我的口鼻,嗆得我無法呼吸。
劇痛讓我眼前發黑,每一次微弱的吸氣都牽扯著斷裂的地方,帶來更尖銳的痛楚,像有無數根燒紅的鋼筋捅進了我的胸腔和腹腔,讓我的血肉滋滋作響。
“賤人!”他還不解氣,幾步衝上來,對著我蜷縮的身體又是一腳,重力又精準地踹在剛才的位置!
“噗!”我喉頭一甜,一口血沫混著泥水噴了出來,濺在身下的泥濘裡,還來不及看清顏色就很快被雨水衝淡。
肋骨,絕對是肋骨斷了!那碎裂般的劇痛讓我渾身痙攣,連慘叫都發不出來,隻能發出嗬嗬的抽氣聲,像一條瀕死的魚。
男人喘著粗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在泥水裡痛苦翻滾、蜷縮成一團的我。
雨水順著他猙獰的疤痕流下,那張臉因為暴怒而更加扭曲可怖,我牙關打顫、止不住地抖,不知道是因為疼痛寒冷,還是因為害怕。
“再敢放一個屁,”他彎下腰,一把揪住我後腦勺的頭發,強迫我抬起沾滿泥血的臉,湊近我的耳朵,聲音冰冷刺骨,“老子現在就讓你嘗嘗腸子流一地的滋味!雇主隻要活人帶到地方,可沒說不能是半死的!”
劇烈的疼痛和窒息感讓我眼前陣陣發黑,意識像風中殘燭般飄搖。
我隻能死死咬住嘴唇,嘗到口腔裡濃重的鐵鏽味,用儘所有意誌才勉強抑製住痛苦的呻吟,左手腕斷裂的痛楚在肋骨的劇痛下顯得微不足道。
男人不再說話,粗暴地拽著我的胳膊,像拖拽一件沉重的垃圾,繼續在泥濘的山路上前行。
雨水無情地衝刷著我的臉,混合著汙泥和嘴角滲出的血絲,肋骨處的劇痛好似有人拿了一把生鏽的鋸子,緩慢又狠毒地割開我的身體,每一次顛簸都讓我眼前發黑,近乎昏厥。
我隻能死死咬住牙關,將所有話和呻吟都咽回肚子裡,任由冰冷的絕望和身體裡鋪天蓋地的劇痛將我徹底淹沒。
這是一次……極其失敗的嘗試。
我沒能利用那道疤痕從男人手裡求得生機,反而被打得半死不活。
如果還能活著……如果我還有未來,我一定要牢牢記住現在的處境……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隻有幾分鐘,卻漫長得像一個世紀,男人的腳步停了下來。
視野因為疼痛和雨水有些模糊,但我還是立刻認出了那個站在懸崖邊緣、撐著黑傘的身影。
是阮妍雙。
“人帶到了。”疤臉男人把我像扔破麻袋一樣往前一扔。
我悶哼一聲,重重摔在冰冷的岩石和泥水裡,斷裂的肋骨受到猛烈撞擊,劇痛讓我瞬間蜷縮起來,眼前金星亂冒,差點直接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