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的問題暫時有了著落,黎南霜沒有絲毫耽擱。她立刻對張強下達指令:“張強,你馬上去查阮妍雙。她回國後接觸了誰,尤其是和傅景澄有交集的人,現在住在哪裡,常去什麼地方,越細越好。”
“明白!黎小姐!”張強用力點頭,臉上是執行命令時的專注。他雖然腦筋有時轉得不夠快,但勝在絕對服從,而且偶爾會蹦出些一針見血的話,讓黎南霜都不得不側目。不過提到阮妍雙,他臉上露出一絲茫然,撓了撓他那頭硬茬短發:“阮妍雙……阮小姐?黎小姐,這人……是傅總很重要的朋友嗎?我……我好像沒什麼印象……”他努力回憶著,眉頭皺成一團。他跟在傅景澄身邊的時間確實不長,滿心滿眼都是報恩和保護任務,腦子裡實在裝不下太多無關緊要的人和事,或許曾在某個場合見過阮妍雙一麵,但早就模糊不清了。
黎南霜理解地擺擺手:“不重要,去查就是了。小心點。”
“您放心!我一定把這事辦好!”張強不再糾結,握了握拳,轉身就大步流星地離開了病房。
黎南霜看著他消失在門口,深吸一口氣,也迅速離開了醫院。她沒有時間猶豫,剩下的錢,她需要用在更“特彆”的地方。
目的地是城市地圖上一個模糊的灰色地帶。夜幕低垂,黎南霜做了簡單的偽裝,戴了頂壓低的鴨舌帽,穿著不起眼的深色外套,走進了一條狹窄、濕漉漉的後巷。空氣裡彌漫著劣質煙草、腐爛垃圾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混合著廉價香水和汗液的渾濁氣味。巷子深處,一個掛著褪色霓虹招牌的破舊門臉裡透出昏暗的光。
推開門,裡麵比外麵更暗。空間不大,煙霧繚繞,隻有幾盞蒙塵的燈泡發出昏黃的光暈,勉強照亮幾張油膩的桌子和散落的椅子。這裡不像酒吧,更像一個……信息中轉站。裡麵的人不多,三三兩兩坐著,要麼沉默地抽煙,要麼湊在一起用極低的聲音交談,聲音含混不清,像蛇在吐信。沒有人高聲喧嘩,一種壓抑的、粘稠的寂靜籠罩著這裡。
黎南霜身上那股生澀的、與這裡格格不入的氣息,就像一滴清水落入油鍋,瞬間吸引了暗處投來的數道目光。她剛在吧台邊一個空位坐下不到一分鐘,甚至沒來得及點任何東西,就感覺到有人靠近。
最先湊上來的是一個年輕女人。她穿著緊身的黑色皮衣,頭發染成誇張的亮紫色,短得幾乎貼著頭皮。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笑容——咧開嘴時,露出的牙齒被精心打磨過,形成了尖銳的鯊魚齒形狀,在昏黃燈光下閃著森白的光。她毫不客氣地坐到黎南霜旁邊的空凳上,嚼著口香糖,上下打量著黎南霜,眼神像在評估一件貨物。
“生麵孔啊。”鯊魚牙妹子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特的沙啞和玩味,“來找人辦事?還是……買點特彆的‘消息’?”
她話音剛落,另外兩個方向也各有一個男人似乎想站起來往這邊走,眼神同樣帶著審視和貪婪。
鯊魚牙妹子連頭都沒回,隻是伸出舌頭,用舌尖頂起一個口香糖泡泡,“啪”地一聲吹破。然後,她對著那兩個方向,極其囂張地、慢慢地豎起了中指。
那兩個男人動作一頓,對視一眼,臉上閃過一絲忌憚和不甘,竟真的悻悻然地坐了回去,重新隱入陰影裡。
黎南霜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中警惕更甚,麵上卻不動聲色:“看來,你在這裡很有名。”
“一般般吧。”妹子又吹了個泡泡,語氣輕佻,“不過,我看上的客人,沒人敢跟我搶。”她歪著頭,尖利的牙齒在唇間若隱若現,“說吧,想要什麼?找人?跟拍?還是……處理點‘麻煩’?”她的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冰冷的誘惑。
這裡的氛圍比黎南霜預想的還要詭譎陰森。低語聲、煙霧、昏光、角落裡模糊不清的人影……一切都透著一股非現實的、令人不安的邪氣。黎南霜甚至覺得,就算把這裡直接搬進什麼誌怪小說裡,也毫不違和。她心底已經開始後悔踏進這裡,但開弓沒有回頭箭。
她報出了幾個名字和一些需要調查的關鍵點,要求儘快得到詳細資料。
鯊魚牙妹子聽完,沒有立刻報價,反而饒有興致地又打量了黎南霜幾眼,眼神裡多了點彆的意味。她忽然身體前傾,湊近了些,一股混合著薄荷口香糖和廉價香水的味道撲麵而來。
“行,這單我接了。定金先付一半。”她報了個數字,黎南霜沒有猶豫,從偽裝用的舊錢包裡數出相應的現金遞過去。妹子利落地收好,然後拋出了一個讓黎南霜始料未及的提議:“不過……交易地點改一下。這裡太吵,去我那兒坐坐?順便聊聊細節。”
黎南霜的神經瞬間繃緊了。去一個初次見麵、明顯不是善茬的陌生人的住處?在這個鬼地方?她下意識地就要拒絕。
鯊魚牙妹子似乎看穿了她的猶豫,嘴角勾起一個更誇張的、帶著挑釁和一絲說不清道不明曖昧的笑容。她伸出手指,沒有碰到黎南霜,隻是懸停在半空,用指尖的輪廓,隔空輕輕描摹著黎南霜帽簷下露出的下頜線條。
“怎麼?”妹子的聲音帶著戲謔,“你不會是……怕了吧?”那眼神混合著探究、玩味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近乎捕食者的興奮。
昏暗的燈光下,那懸空描摹的指尖、鯊魚般的尖牙、曖昧又挑釁的話語,構成了一幅極其詭異又危險的畫麵。
黎南霜的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她看著對方那雙毫不掩飾興趣的眼睛,知道退縮隻會更麻煩。心一橫,她迎上妹子的目光,聲音刻意放得冷靜平穩:
“怕?帶路吧。”她的手在外套口袋裡,緊緊握住了那把她白天特意在街角文具店買的美工刀,沒花多少錢,但滿足了她需要的鋒利。
她現在承受不起任何風險,所以必須備好其他手段。這小玩意兒雖然廉價,但足夠在關鍵時刻割開“阻礙”。
比如妨礙她的人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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