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彌漫著微醺的氣息,酒精讓每個人的表情都變得生動起來。
管秋安靜地坐在角落,低垂著頭看起來格外乖巧,可仔細聽就能發現她正用含糊不清的聲音嘟囔著輔修專業的知識點:"腺體移植......術後排異反應......抑製劑用量......"
突然皺眉,她大喝一聲,一巴掌拍在桌上,"雷切克......煩人!天天給我發消息......煩死了!"
“噗嗤。”管秋好可愛啊!
祁茉莉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覺得自己應該是清醒的,沒有喝醉。
至少看人沒有重影,還能清楚地數清桌上的空瓶,可身體卻輕飄飄的像踩在雲朵上。
她摸了摸發燙的臉頰,發現自己控製不住地上揚嘴角。
"茉莉!來跳舞!"蔣雪突然撲過來,醉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她拽著祁茉莉的手腕轉圈,差點撞翻整張桌子。
"保羅你看!我們像不像星際芭蕾舞團的舞者?"
保羅抱著剩餘的酒瓶好整以暇地躺在沙發上,聞言舉起酒瓶喝了一口,含糊地應和:"像!像被機甲踩了腳的太空企鵝!"
"好了,彆鬨了,該回去了。"
祁海棠一把拎起蔣雪的後衣領,像抓小貓似的把她按在座位上。
"還有半小時宿舍門禁了。"
管秋突然搖搖晃晃站起來,一臉嚴肅地宣布:"根據......嗝~腺體移植學第三章......酒精代謝需要肝、肝臟的參與......"
說完她差點一頭栽倒,多虧祁海棠眼疾手快摟住她的腰,才沒讓她摔個大馬趴。
“的確該走了。”
祁茉莉剛想去攙扶醉醺醺的蔣雪,祁海棠已經利落地一手一個將兩個oega女孩架了起來。
"我來送吧,你去收拾下殘局。"她朝妹妹眨眨眼,"順便買下單?你不是說你請客嗎?"
語罷,還沒等祁茉莉反應過來,包廂門已經"哢嗒"一聲關上。
室內驟然安靜下來,隻剩下她和羅賓斯......以及不知何時站起身的保羅。
"啊!我想起來了!"
保羅突然誇張地怪叫了一聲,"今天是我查寢,差點忘記了!"
他一拍額頭,眼含歉意地看向祁茉莉,“抱歉了小茉莉,不能和你一起收拾了,我得趕緊趕回去!”
有正事啊,那沒辦法了。
祁茉莉無奈道:“你去......”
她話還沒說完,保羅快步往門口走去,經過祁茉莉身邊時"不小心"撞了她一下。
"哎——"
祁茉莉一個踉蹌,整個人向後栽去。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取而代之的是apha熾熱的胸膛和清冽的雪鬆氣息。
羅賓斯的信息素很特彆,一如他此人,是雪鬆與冷鐵交織的氣息,像極了極地哨所外被寒霜覆蓋的鋼鐵。
初聞時鋒芒畢露,凜冽刺骨,讓人不寒而栗。可若靜心細品,便能察覺那雪鬆木質的醇厚底色,透著令人安心的沉穩。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羅賓斯信息素的氣味給人的感覺,與簡堯很像。
祁茉莉有一瞬的恍惚。
羅賓斯的手臂像鐵箍般穩穩接住她,掌心滾燙的溫度透過單薄的衣料灼燒著纖細的腰肢。
"抱、抱歉!"她手忙腳亂地想掙脫,卻聽見頭頂傳來一聲克製的喘息。
抬頭正對上羅賓斯幽深的眼眸,那裡麵的情緒濃烈得讓她心驚。
克製又十分危險,仿佛在極力壓抑著某種即將破籠而出的猛獸。
祁茉莉一時間被震撼到失語。
“......”
包廂裡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羅、羅賓斯......你放開我。”
祁茉莉被嚇到了,聲音像繃緊的弦,帶著不自然的顫音。
apha的喉結劇烈滾動了一下,緩緩鬆開手。
"對不起,嚇到你了。"他的聲音低啞得不像話,"但我實在忍不住了,我......"
"我累了!"
祁茉莉突然拔高的聲線打斷了他未出口的告白。
她倉皇後退半步,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愛情太容易幻滅,友誼才天長地久。
她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個人了。
"我們......"祁茉莉努力揚起嘴角,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還是朋友,對吧?"
她努力保留著最後的體麵,不想戳破這層脆弱的關係。
沒有明說,卻比直接拒絕更傷人。
像把鈍了的刀子,不流血純痛。
羅賓斯的瞳孔驟然收縮,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
他當然明白自己被婉拒了。
“......”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久到祁茉莉幾乎要落荒而逃時,他終於輕輕點了點頭。
"好。"這個音節像是從胸腔最深處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