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務之急,祁茉莉要趕去醫院看望白秋靈。
昨晚薑麟就給她發了信息,說白秋靈的狀態很不好。
隻不過她的終端“勿打擾”模式一直開著,沒有接收到。
在簡堯的安排下,私人懸浮車開著自動駕駛,接送祁茉莉去往醫院。
一打開終端,密密麻麻的消息彈了出來,祁茉莉一一回複祁海棠、管秋等人的關心。
片刻後,薑麟打來了語音通話,他的聲音透過通訊器傳來,冷靜中帶著一絲緊繃:
"白秋靈被保釋出來了,現在在聯邦中心醫院。"
祁茉莉的心猛地一揪,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
"簡堯的證詞起了作用:白秋靈在關鍵時刻乾擾了愛德華的計劃,否則我們根本來不及阻止暗殺。"
薑麟頓了頓,語氣沉了幾分,"但......"
這個"但"字讓祁茉莉的呼吸一滯。
"愛德華臨走前的那支針劑,直接紮中了白秋靈。"
這個祁茉莉知道,她當時正在現場,擔憂地問道:“是那支針劑有毒嗎?”
薑麟的聲音罕見地帶上了一絲凝重,"那東西不是普通的毒素,而是專門針對意識體的精神毀滅劑。"
祁茉莉的指尖發冷,終端幾乎要被她捏碎。
愛德華他們從未打算放過安妮,連帶的被安妮寄生的白秋靈也遭了滅頂之災。
"白秋靈現在陷入重度昏迷,意識體嚴重受損,腦部活動微弱......"薑麟的聲音低了下去,"醫生說不排除成為植物人的可能。"
植物人......
這三個字像一把鈍刀,狠狠剮在祁茉莉的心上。
她的喉嚨發緊,眼前甚至有一瞬間的發黑。
"不過......"薑麟忽然話鋒一轉,"有個勉強算好消息的情況。"
"安妮的精神體同樣遭受重創,短時間內無法繼續侵占白秋靈的意識海。"他的語氣冷靜而克製,"至少,白秋靈暫時不會被徹底取代。"
這算什麼好消息?
祁茉莉的胸口劇烈起伏,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的好友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愛德華和安妮,卻隻是"暫時"無法繼續作惡?
"我馬上到。"她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
掛斷通訊後,祁茉莉望著車窗外飛速後退的景色,還來不及整理心中的情緒。
滴——
通訊器的提示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祁茉莉低頭一看,是便宜父親發來的消息,他已經知道她不在醫院了。
“你去哪了?竟敢擅自逃離醫院,還不知廉恥地住到簡堯家裡?你還有沒有點oega的矜持?!”
緊接著,又是一條冰冷的銀行通知——“您的賬戶已被凍結。”
祁茉莉的呼吸一滯,胸口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
她知道原主的父親向來嚴厲,可沒想到他會做到這種地步。
原主是被嬌養在溫室裡的玫瑰花,根本沒有賺錢的能力,而沒有錢在哪裡都寸步難行,原主的便宜父親是要斷絕她的生路啊!!
“立刻回家!不要讓我說第二遍,我會儘快帶你去辦理退學手續。否則,你彆想再拿到一分錢!”
最後一條消息像刀子一樣紮進她心裡。
——退學?
祁茉莉死死咬住下唇,指尖懸在通訊器上方微微發抖。
她本該像從前一樣,乖巧地回複"知道了父親",像原主過去二十年那樣做個順從的oega。
畢竟這隻是一場任務,她隨時可以抽身離開。
可此刻,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有和管秋、蔣雪、保羅、羅賓斯等人組成訓練小組,在雷切克的迫害下,揮汗如雨的訓練畫麵。
有祁海棠保護她關照她,親昵叫她“小茉莉”,互相開玩笑的溫馨回憶;
最後,是她與簡堯在機甲艙內靈魂與肉體交融的場景,那雙深邃的眼眸裡盛著太多她讀不懂的情緒,可當他們的視線相撞時,她分明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了——
那份專注的、炙熱的、隻屬於她的溫柔。
屏幕的冷光映著泛紅的眼眶。
原來不知不覺間,聯邦軍校早已不再是任務地點,在軍校裡汗水與淚水交織的訓練日子,那些生死與共的瞬間,早就在她心裡紮了根。
她已適應和喜歡上了這裡的生活。
"父親。"
祁茉莉深吸一口氣,指尖堅定地敲下回複:"我不會退學。"
"這裡有我想要守護的人和事,也有我想成為的自己。"
發送鍵按下的瞬間,她仿佛卸下了什麼沉重的枷鎖。
窗外陽光正好,灑在她微微揚起的嘴角上。
這一次,她沒有選擇說謊粉飾太平,而是忠於自己的心。
祁茉莉知道,她的內心有什麼破繭而出了。
聯邦中心醫院外,懸浮車剛停穩,祁茉莉就被刺眼的閃光燈晃得眯起眼。
——十幾家星際媒體的記者被醫院的安保人員攔在警戒線外,長槍短炮對準醫院入口,嘈雜的提問聲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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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白家大小姐是否已成為植物人?"
"有傳言說她加入了某個極端恐怖組織,私下裡聚眾吸食apha信息素,信息是否屬實?"
"應該是真的吧?聽說白家已經與她簽訂了‘斷絕關係協議’書,所以......白秋靈被家族除名了?"
“......”
祁茉莉心中五味雜陳,不再看那些烏鴉般黑壓壓的人群,壓低帽簷,快步走向側門。
陰影裡突然伸出一隻手。
"這邊。"薑麟的聲音沉穩,令人安心。
他們穿過曲折的應急通道,消毒水的氣味越來越濃。
電梯升至頂層時,祁茉莉的指尖已被自己掐出了月牙形的紅痕。
病房門口的景象讓她呼吸一滯。
白秋靈的舅舅——薑文博正對著光腦全息投影激烈爭論,白大褂上還沾著可疑的淡紫色汙漬。
轉頭看到兩人的瞬間,投影裡傳來某位專家的怒吼:"......雖然手術清除了95的神經毒素,但剩餘毒素仍在侵蝕意識體。作為一名醫生,你不能再猶豫了,必須立刻下決定!"
"可是,她現在精神體太脆弱了,短時間內根本承受不起第二次淨化光波。"
他機械地推了推眼鏡,金屬鏡框在蒼白的臉上壓出深痕。他顯然一夜未睡,金絲眼鏡後的眼睛布滿血絲。
走廊頂燈突然頻閃,將薑文博的影子拉長成扭曲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