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守者的秘密基地藏在一座廢棄教堂的地下。
穿過布滿灰塵的禮拜堂,挪開祭壇後的石板,露出一段向下的螺旋樓梯。莫言領頭,我們謹慎地跟隨。樓梯儘頭是一扇金屬門,需要星守者徽章和密碼才能開啟。
門後是一個寬敞的地下空間,明顯比地上的教堂大得多——中央是研究區,擺放著各種儀器和星象設備;四周是生活區,有簡易床鋪和廚房設施;最引人注目的是牆上掛滿的古星圖和幾塊星碑的複製品。
"這裡是星守者創始人之一建造的,"莫言打開照明係統,"牆壁裡摻了星砂,能屏蔽混沌感應。"
阿靈和小拾兒好奇地東張西望。自從星界歸來後,兩個孩子雖然保留了童真,但言談舉止間多了幾分超然,像是身體裡住著古老的靈魂。
"天樞大人說這裡很安全,"阿靈右眼的銀光掃過四周,"星力脈絡很純淨。"
小拾兒跑到一塊星碑複製品前,紫眸閃閃發亮:"紫微爸爸認識這個!是"天權星碑"的一部分!"
莫言驚訝地看著他:"你說得對。這塊複製品是根據三百年前的拓片製作的,原碑早已遺失。你能讀懂上麵的文字嗎?"
小拾兒點點頭,小手輕撫碑文:"上麵說...混沌不是敵人...而是鏡子..."
"鏡子?"我疑惑地問。
阿靈走過來解釋:"天樞大人告訴我,混沌就像一麵鏡子,映照出世界的另一麵。它本身沒有善惡,隻是...不同。"
紅綃的銀眼微微眯起:"第五星碑也提到過類似的概念。混沌之力與星力本是一體兩麵,就像陰陽。"
鄭老伯若有所思地捋著胡須:"所以三百年前的戰爭,本質上是兩種力量的失衡?"
"更複雜,"莫言調出一組全息圖像,"根據星守者的研究,混沌最初確實隻是另一種形式的能量。但某天,它突然開始"腐化"——就像被什麼東西汙染了一樣。"
全息圖像顯示出一顆正常的星辰逐漸被黑色物質覆蓋的過程。
阿靈和小拾兒同時指向圖像:"就是它!混沌星辰!"
莫言點頭:"沒錯。我們發現所有混沌汙染都源自同一個源頭——一顆不在這個宇宙的星辰。它通過某種方式投射力量到我們的世界,混沌之眼就是它的"窗口"。"
這個信息讓我們陷入沉思。如果混沌汙染來自另一個宇宙的星辰,那我們麵對的敵人遠比想象中強大。
"有對抗的方法嗎?"白露直截了當地問。
"根據天權星碑記載,"莫言調出另一組圖像,"需要七塊星碑合力才能封閉兩個宇宙間的通道。目前我們隻找到五塊,還有兩塊下落不明。"
小拾兒突然說:"紫微爸爸知道第六塊在哪裡!在"鏡子那邊"!"
"鏡子那邊?"我重複道,"什麼意思?"
阿靈興奮地跳起來:"天樞大人也說過!星碑有一部分在鏡中世界!"
紅綃和鄭老伯交換了一個驚訝的眼神。"鏡中世界確實存在,"紅綃解釋,"是現實世界的倒影維度,通常隻有通過特殊儀式才能進入。"
"但現在不同,"鄭老伯補充,"由於混沌之眼的影響,現實與鏡界的界限變得模糊。理論上...可以直接穿越。"
"太危險了,"莫言立刻反對,"鏡中世界充滿扭曲的法則和混沌鏡像。沒有充分準備就進入,等於自殺!"
阿靈卻拉著我的手:"張叔叔,我們必須去!天樞大人說第六星碑有重要信息...關於如何打敗混沌星辰!"
我看著兩個孩子堅定的眼神,知道無法拒絕。紅綃長歎一口氣:"如果必須去,至少要製定周全的計劃。"
接下來的兩天,我們全力準備鏡界之行。莫言提供了星守者關於鏡界的研究資料;鄭老伯準備了各種防護符咒;白露白霜則改造了幾支銀箭,使其能傷害鏡界生物。
最關鍵的準備工作來自阿靈和小拾兒——他們聯手在一塊大鏡子上繪製了複雜的星紋,這將是我們進出鏡界的"門"。
"記住,"紅綃在出發前嚴肅地警告,"鏡中世界的一切都是反的,包括物理法則。不要相信你看到的任何東西,尤其是自己的倒影。"
"還有時間流速不同,"鄭老伯補充,"那裡一小時相當於現實世界一分鐘。但待太久會導致身體"鏡化",最終變成鏡界的一部分。"
我點點頭,檢查裝備:分魂刃、防護符咒、特製指南針鄭老伯說在鏡界會指向"反方向"),以及一些乾糧和水。
"準備好了嗎?"紅綃問我們。
阿靈和小拾兒手拉手站在鏡子前,兩個孩子周身流轉著銀紫色的星光。"門已經打開了,"阿靈說,"跟著我們!"
他們向前一步,身體如同沒入水麵般消失在鏡中。我深吸一口氣,緊隨其後。
穿過鏡麵的感覺像是被無數冰冷的手指撫摸過全身。眼前一花,再睜眼時,已經置身於一個詭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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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像是現實世界的扭曲倒影。教堂還在,但變成了上下顛倒的樣子懸浮在"天空"中;樹木生長方向雜亂無章,有的朝上,有的朝下,甚至有幾棵是橫著長的;最詭異的是色彩分布——所有東西都呈現出與現實相反的色調,就像照片的負片。
"哇..."小拾兒睜大眼睛,"好漂亮!"
紅綃、鄭老伯和白露白霜也陸續穿過鏡子。莫言留在現實世界作為接應,如果72小時內我們不返回,他就會嘗試強製拉回。
"首先確定方位,"紅綃展開一個特製的羅盤,"第六星碑應該在現實世界古觀象台的鏡像位置。"
阿靈的右眼銀光閃爍:"天樞大人說...往那個方向!"他指著一片扭曲的樹林。
我們小心前進。鏡中世界的物理法則確實怪異——有時一步能跨出好幾米,有時卻像是在膠水中行走;聲音傳播也不規律,遠處的聲響可能近在耳邊,而近處的談話卻幾乎聽不見。
走了約莫半小時根據特製懷表顯示),前方出現一片建築廢墟——是現實世界古觀象台的鏡像,但已經坍塌大半。
"小心,"鄭老伯警告,"重要物品的鏡像通常有守護者。"
果然,當我們接近廢墟中心時,地麵突然隆起,一個由鏡子碎片組成的怪物鑽了出來!它沒有固定形態,身體不斷變化著各種扭曲的倒影,時而像人,時而像獸,唯一不變的是胸口處閃爍的逆北鬥標記。
"混沌鏡像!"紅綃立刻展開紅傘,"不要直視它的眼睛!"
怪物發出刺耳的玻璃摩擦聲,朝我們撲來!白露白霜同時放箭,銀箭穿透它的身體,但隻是讓它頓了頓——傷口處迅速被新的鏡片填補。
"物理攻擊效果有限!"白露喊道。
阿靈和小拾兒卻手拉手站到前麵:"讓我們試試!"
兩個孩子周身星光大盛,銀光和紫光交織成網,罩向怪物。這次攻擊明顯有效——怪物痛苦地扭曲著,體表的鏡片一片片剝落!
"有效!繼續!"我鼓勵道。
就在怪物即將被消滅時,它突然分裂成十幾個小型鏡像,從不同方向撲向我們!一個鏡像抓住我的手臂,瞬間,一股刺骨寒意順著手臂蔓延,我看到自己的皮膚開始變得透明,像玻璃一樣!
"它在鏡化我們!"紅綃用紅傘擊碎幾個小型鏡像,但更多的撲了上來。
鄭老伯迅速結印:"北鬥七元,神氣統天...破!"
七道金光從他手中射出,擊碎了大部分小型鏡像。剩下的幾個被白露白霜解決。但危機並未解除——地麵再次震動,一個更大的混沌鏡像正在形成!
"必須儘快找到星碑離開!"紅綃大喊,"阿靈,能感應到具體位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