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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識徹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瞬,他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強行扭轉身軀,將昏迷的蘇婉兒和氣息微弱的小林死死護在自己身下。冰冷的泥水淹沒口鼻,帶著濃重的血腥和歸墟的寂滅氣息。
黑暗,徹底吞噬了他。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隻是一瞬,也許是漫長的永恒。
冰冷、粘稠、窒息…還有深入骨髓的劇痛。
紀辰的意識在無邊的黑暗中沉浮,如同溺水者。身體仿佛被碾碎又重組了無數次,每一寸血肉都在哀嚎。靈魂深處,開天鋒芒的撕裂感、寒核凍結的冰冷、歸墟吞噬的虛無感依舊在瘋狂衝突、撕扯,比之前更加狂暴,仿佛要將他這具殘破的容器徹底撐爆、湮滅。
眉心的藍金石碑印記傳來陣陣灼燒般的刺痛,那是力量核心瀕臨崩潰的征兆。
要死了嗎?
這個念頭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上他即將熄滅的意識。
不…不能死…
婉兒…小林…她們…
守護的執念如同風中殘燭,頑強地閃爍著,試圖驅散沉淪的黑暗。
就在這時——
一股微弱卻異常溫暖、純淨的力量,如同初春融化的雪水,帶著勃勃生機,悄然注入了他枯竭、混亂、瀕臨破碎的經脈之中。
這力量…很熟悉…帶著涅盤新生的氣息…還有…一絲深沉的悲傷與守護的意誌…
是…婉兒?!
紀辰的意識猛地一震!
他艱難地、一點一點地凝聚起潰散的感知。冰冷刺骨的泥水浸泡著身體,口鼻間滿是汙濁的腥氣。但他能感覺到,身下護著的人…蘇婉兒的身體,不再像之前那般冰冷死寂!一絲極其微弱、卻真實存在的暖意,正從她體內緩緩散發出來!
他強忍著靈魂撕裂般的劇痛,將潰散的意識艱難地沉入體內,感知著那股注入的暖流。
源頭…是蘇婉兒的心臟!
那裡,一點微弱到幾乎難以察覺的銀金色光芒,如同沉睡的螢火,正在極其緩慢地、頑強地跳動著!每一次跳動,都艱難地擠出一絲微弱卻純淨無比、蘊含著涅盤新生之意的能量,順著兩人緊貼的身體,渡入紀辰枯竭混亂的經脈!
是涅盤聖蓮!那早已消失、被判定為徹底湮滅的涅盤聖蓮!在蘇婉兒生命之火即將徹底熄滅、在紀辰藍金歸墟之力尤其是那一點象征涅盤新生的微弱銀金光點)的刺激下,在她自身超越死亡的守護意誌催動下,竟從徹底的寂滅中,重新孕育出了一絲微弱的本源火種!
這絲新生的涅盤之力,微弱得如同塵埃,卻帶著最純粹的生命本源和守護意誌!它小心翼翼地探入紀辰那如同被核爆肆虐過的混亂經脈,如同最溫柔的春雨,無聲地滋潤著乾涸龜裂的大地。
它沒有試圖去平息那三條狂暴的力量怒龍開天、寒核、歸墟),那對它來說無異於螳臂當車。它隻是極其微弱地、持續地修複著紀辰經脈和靈魂上最致命的裂痕,如同最細心的織女,用生命的絲線縫合著瀕臨破碎的容器。同時,它那新生的、純淨的生命氣息,如同一縷清泉,微妙地調和著三種力量衝突時產生的最暴戾、最具毀滅性的亂流,讓它們的衝撞稍稍緩和了一絲絲。
就是這一絲緩和,如同在即將爆炸的火藥桶邊緣抽走了一根最關鍵的引信!
紀辰體內那三條狂暴衝突的力量怒龍,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微弱卻恰到好處的調和,以及經脈裂痕被稍稍修複帶來的韌性提升,衝撞的烈度竟然出現了一絲極其微妙的下降!雖然依舊狂暴,雖然衝突依舊劇烈,但那種下一秒就要將他徹底撕碎湮滅的毀滅感,稍稍減弱了一些!
這一線之差,就是生與死的天塹!
紀辰潰散的意識,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凝聚了一絲!他立刻抓住了這千載難逢的喘息之機!
守護意誌如同不滅的燈塔,在靈魂深處再次點燃!他不再試圖強行統禦或壓製那三條怒龍,那隻會加速崩潰。他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在那股新生的、來自蘇婉兒的微弱涅盤之力上!
引導它!保護它!讓它能更順暢地流淌!讓它能修複更多的裂痕!
他的意誌化作最堅韌的河床,小心翼翼地引導著那縷溫暖的暖流,避開力量衝突最激烈的風暴眼,在相對“平靜”的經脈區域穿行,重點修複那些即將徹底斷裂的關鍵節點。同時,他調動起體內僅存的一絲藍金歸墟之力其中那點涅盤銀金也被激發),不再是狂暴的洪流,而是化作一層極其稀薄、卻堅韌的守護薄膜,覆蓋在那縷新生的涅盤之力外圍,保護著它不被自己體內狂暴的力量衝突瞬間撕碎。
這是一個無比脆弱、無比精妙的平衡!如同在沸騰的火山口用蛛絲懸吊著一顆露珠!
紀辰全部的意誌都沉浸其中,忘記了劇痛,忘記了時間,忘記了身處何地。他如同一個技藝登峰造極卻又瀕臨崩潰的工匠,用顫抖的雙手,在毀滅的邊緣,小心翼翼地修複著承載生命的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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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冰冷與劇痛中,在微弱的修複與狂暴的衝突中,緩慢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
紀辰眉心的藍金石碑印記,那蔓延的裂痕邊緣,一絲極其微弱的銀金色光芒悄然亮起,如同熔化的金液,艱難地滲入裂痕之中,開始了極其緩慢的彌合。雖然印記整體依舊黯淡,但那崩潰的趨勢,被硬生生止住了!
他體內狂暴的力量衝突雖然依舊存在,但那種毀滅性的失控感,被壓製到了一個相對“穩定”的、他重傷之軀可以勉強承受的範圍!力量洪流依舊在奔騰、衝突,卻如同被套上了枷鎖的凶獸,雖然咆哮掙紮,卻暫時無法徹底掙脫!
意識,終於艱難地從徹底沉淪的深淵邊緣,被一點點拉了回來!
紀辰的眼睫極其輕微地顫動了一下。沉重的眼皮如同灌了鉛,他用儘了全身力氣,才勉強睜開了一條縫隙。
視線模糊,如同蒙著厚重的血汙和水汽。冰冷渾濁的泥水浸泡著口鼻,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帶著撕裂肺腑的痛楚和濃重的腥氣。
他首先感受到的,是身下護著的兩個人。
蘇婉兒依舊昏迷,但她的身體不再冰冷,一絲微弱卻真實的暖意透過濕透的衣物傳遞過來。她體表那些致命的裂痕,在藍金光紋和新生的涅盤之力共同作用下,雖然依舊猙獰,但崩裂的趨勢被遏製住了,邊緣似乎有極其緩慢的彌合跡象。她蒼白的臉上,那抹痛苦之色也稍稍舒緩了一些。
小林蜷縮在另一邊,小小的身體被藍金色的能量光繭包裹著,雖然光繭依舊黯淡,但內部那點星圖之火,似乎比之前穩定了一絲絲,不再像隨時會熄滅。
她們…暫時安全了。
一股巨大的、劫後餘生的疲憊和慶幸,如同溫暖的潮水,瞬間淹沒了紀辰。緊繃到極致的神經驟然鬆弛,帶來的眩暈和脫力感幾乎讓他再次昏厥過去。
但他強行咬破了舌尖,劇痛刺激著昏沉的意識。不能睡!這裡依舊危險!
他艱難地轉動眼球,用模糊的視線打量四周。
這是一片相對開闊的水域,水麵上漂浮著許多巨大的、如同磨盤般的深綠色蓮葉。水質依舊渾濁,散發著腐敗的氣息,但比之前巨獸盤踞的核心區域似乎要“乾淨”一些。遠處,依舊是那片散發著幽藍慘綠光芒的巨大菌類叢林,如同沉默的怪獸匍匐在視野儘頭。死寂,籠罩著這片水域,隻有水波輕輕拍打蓮葉的細微聲響。
暫時安全…但絕非久留之地!
紀辰的意識沉入靈魂深處。雷克用生命換來的坐標,如同不滅的星辰,清晰地烙印在那裡——指向星梭“歸途之影”最後的墜落點。
生的希望,就在前方!
然而,體內的情況依舊糟糕透頂。力量初步融合帶來的藍金歸墟之力並未消失,甚至因為生死搏殺和空間跳躍的淬煉,本質似乎更加凝練了一絲。但身體和靈魂的重創,以及三種力量深層次融合的不穩定,讓他此刻能動用的力量百不存一,且每一次調動都伴隨著巨大的痛苦和失控的風險。就像一個擁有核彈發射秘碼卻瀕臨猝死的人。
他需要時間!需要安全的環境恢複傷勢,穩固力量!更需要救治婉兒和小林!
可這片危機四伏的死亡沼澤,會給他時間嗎?
紀辰的目光落在蘇婉兒蒼白卻帶著一絲暖意的臉上,落在小林被光繭包裹的稚嫩身影上。守護的意誌再次凝聚,如同淬火後的精鋼,更加堅韌。
他深吸一口氣,冰冷的泥水湧入鼻腔,帶來一陣劇烈的嗆咳和撕心裂肺的痛楚。但他毫不在意。
他必須動起來!帶著她們,朝著雷克指引的坐標,前進!
哪怕每一步都踏在刀鋒之上!
紀辰咬著牙,用顫抖的、覆蓋著血痂和泥汙的手臂,艱難地撐起上半身。冰冷的泥水從身上嘩啦啦流下。每一次微小的動作,都牽扯著全身的傷口和混亂的力量,帶來鑽心的劇痛,眼前陣陣發黑。
他首先小心翼翼地檢查蘇婉兒的狀態,確認她體表的裂痕沒有惡化,那絲微弱的涅盤之力仍在頑強地跳動。然後,他看向小林,輕輕觸碰了一下包裹她的藍金光繭,感受到裡麵星火的穩定。
做完這一切,他喘息著,積攢著力量。額心的藍金石碑印記微微閃爍,黯淡卻堅定。
他辨認了一下方向。靈魂深處的坐標如同無形的羅盤,為他指引著星梭殘骸所在的方位——就在這片巨大蓮葉水域的東北方向,需要穿過前方那片更加茂密、散發著不祥幽光的菌類叢林邊緣。
前路,危機四伏。
紀辰眼中沒有絲毫猶豫。他伸出傷痕累累的手臂,一手攬住蘇婉兒冰冷的肩背,另一隻手小心翼翼地將包裹著小林的光繭連同那截朽木一起抱起,緊緊護在身前。
三個人的重量,如同三座大山,壓在他重傷瀕臨崩潰的軀體上。劇痛如同潮水般衝擊著他的神經。
他咬緊牙關,牙齦因為用力而滲出血絲。他調動起體內那被“枷鎖”束縛、卻依舊桀驁不馴的藍金歸墟之力,不再是狂暴的輸出,而是化作最細微的暖流,艱難地支撐著雙腿的骨骼和肌肉。
一步。
他拖著沉重的步伐,抱著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踏著漂浮的蓮葉和冰冷的泥水,朝著東北方向,邁出了第一步。
腳步踉蹌,身體搖晃,仿佛隨時都會栽倒。
冰冷渾濁的泥水沒過膝蓋,每一步都異常艱難。漂浮的巨大蓮葉在腳下晃動,需要耗費額外的精力去保持平衡。腐敗的氣息無孔不入。
但紀辰的眼神,如同凍結的湖麵,沉靜而堅定。他所有的意誌,都集中在腳下這一步,以及靈魂深處那顆指引方向的星辰。
歸途,始於足下。縱使血染泥沼,此誌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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