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陳飛手中那黑洞洞的槍口,非但沒有絲毫畏懼,反而冷笑出聲。
“東南戰區?”
“好大的名頭!”
“我不管你們是哪個部分的,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出寧縣!”
“不然,我一個電話打到戰區司令部,我看到時候你們的領導,怎麼跟我們地方交代!”
他篤定,對方隻是在虛張聲勢,嚇唬人而已。
自己是縣長,是民選的官員,代表的是一方行政。
部隊再牛,也得講基本法吧?
然而,劉陪陽接下來的話,卻讓他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凝固。
“鬼魅藍軍團,團長,劉陪陽。”
劉陪陽的語氣依舊平淡,但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砸在程萊的心上。
鬼魅藍軍團?
這個名字,他從未聽說過。
但“團長”兩個字,配合對方肩膀上的中校軍銜,讓他心裡咯噔一下。
這絕對不是什麼普通部隊!
“就在不久前,我部一名戰士,在探親休假期間。”
“被你手下的寧縣警局,以莫須有的罪名非法扣押。”
劉陪陽的眼神陡然變得銳利起來,如同鷹隼一般,死死鎖定了程萊。
“而你,程縣長,主導的這個所謂的拆遷項目。”
“在沒有與村民達成任何協議的情況下,動用暴力手段,強行拆遷,草菅人命!”
他的聲音驟然拔高,帶著雷霆萬鈞之勢,響徹整個村口。
“現在!”
“我以鬼魅藍軍團團長的名義,正式向你質問!”
“此次強拆事件,你,程萊,是否知情?!”
“是否主導?!”
“是否涉嫌濫用職權,官商勾結,欺壓百姓?!”
一連三問,如三道驚雷,在程萊的耳邊炸響。
程萊整個人都懵了。
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那股從劉陪陽身上散發出的強大壓迫感,讓他感覺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這……這劇本不對啊!
不應該是他來興師問罪的嗎?
怎麼一轉眼,自己就成了被審問的犯人?!
劉陪陽那三句質問,如同三座大山,轟然壓下,讓他連喘息都覺得奢侈。
就在現場氣氛凝固到冰點之時,一陣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劃破了村口的死寂。
幾輛漆著“糾察”字樣的軍用吉普車,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呼嘯而至,一個漂亮的甩尾,穩穩停在了人群外圍。
車門推開,一個穿著筆挺軍裝,手臂上戴著“戰區糾察”紅袖標的中年軍官跳了下來。
他麵容嚴肅,眼神銳利,一看就是個鐵麵無私、不講情麵的角色。
戰區糾察大隊,隊長,於城。
程萊看到於城,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他連滾帶爬,狼狽不堪地衝了過去,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起來。
“於隊長!於隊長你可算來了!”
“你快看看!你快看看啊!”
他指著劉陪陽和那些黑洞洞的槍口,聲音淒厲,充滿了委屈和憤怒。
“這幫人!東南戰區的!他們無法無天了!”
“擅自調動部隊,持槍闖入我寧縣地界,阻撓地方正常工作!”
“還打傷了我的手下!用槍指著我這個縣長!”
“於隊長,這簡直就是兵變!是土匪!”
“你們戰區必須給我們地方一個交代!必須嚴懲!”
於城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瞳孔驟然收縮。
現場的慘狀讓他心頭劇震。
十幾個手持95式自動步槍的士兵,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殺氣。
將一群地方官員和警察死死壓製在地上。
縣長程萊、警局局長薑陽,一個個衣冠不整,臉上寫滿了驚恐。
地上還躺著幾個哀嚎的“工作人員”,血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