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閨房內。
顧清寒剛解下雪紗外衫,忽聞叩門聲驟起。
“師尊快開門。”
江晏聲音隔著門板傳來,隱隱帶著幾分灼熱:“徒兒已然悟透的祖師傳承,需親自向師尊稟明!”
“?”
玉指懸在襟前,顧清寒黛眉輕蹙,將衣物穿好。
方才還說需時日參悟,怎的轉眼就......
“進。”
“吱呀!”
江晏扛著浴桶邁入,水汽蒸騰。
——雖劍廬從不落鎖,他卻始終恪守師徒之禮。江晏主打的就是個尊師重道!
“端著浴桶作甚?”
雲榻邊,顧清寒斜倚軟枕,長裙下玉足半掩。
“今日尚未洗足,師尊,您給徒兒的懲罰不會忘了吧?”
江晏將浴桶重重擱下,義正言辭的說道。
“......!”
顧清寒玉趾微蜷。
昨夜榻上荒唐忽湧心頭,那時的窘態,令她霜雪般的耳垂驀地染了霞色。
若真的每日洗足......
顧清寒一時分不清,這究竟是罰那逆徒,還是苦了自己?
她下意識的想要拒絕,但這可是自己親口所言!
若是收回,她這個師尊顏麵何在?
顧清寒一時有些猶豫。
“謝師尊開恩。”
正在思忖利弊之時,她忽聽身旁江晏所言,詫異抬眸,卻見逆徒如釋重負之態,一副“今天總算不用被這老女人折辱”的表情。
——這孽徒,分明在嫌惡為師!
“過來。”
寒音乍響,顧清寒一股無名火升起。
這次師尊未垂紗帳,將傾世容顏儘展。眉間一縷煞氣更添淩厲,偏生慵懶姿態泄出三分媚意。
“是。”
江晏耷拉個臉,心說激將法果然有用哈!
他‘不情不願’的端著浴桶,來到床榻前。
江晏試了試水溫,正欲將麵前雙足浸入水中,卻在抬眸間,發覺師尊姿勢有些不對......
大乘強者,恐怖如斯!
此女胸有溝壑,深不可測!
當你凝望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望你,江晏不敢多看。
他垂眸間,將雙足浸入水中。
望著浴桶蕩起的層層漣漪,江晏忽的一愣,腦海中不由自主的蹦出個奇怪的想法:
食物怎可放在水中?
“師尊,此物便是徒兒從祖師傳承所得。”
輕咳一聲後,江晏收斂心神,雙指並攏點在眉心,緩緩抽出一柄僅手指粗細的石劍。
仙人遺澤豈是凡品?
可這石劍既無靈氣波動,亦非法寶之相,更非天材地寶。
他心中已有猜測,卻不敢妄斷,隻得請教師尊。
至於為何偏要此刻前來......若不尋個正經由頭,他江晏與那些登徒子有何分彆?
“此乃祖師元神,隻是早已寂滅。”
顧清寒眸光微凝,語氣篤定。連在玉足間遊走的那隻大手都暫且擱置,“太上大長老一脈的首峰有秘傳心法,講究心劍合一,將元神淬煉為劍形。”
“劍九在此基礎上推陳出新,舍卻肉身,元神不滅。如此可一定程度上因果不沾,避開壽元桎梏。誰也不知祂能否再活十萬載。”
“那......師尊,你和劍九,那個強?”
江晏有些慌。
自己究竟拒絕了什麼怪物啊!
“尋常較量,我不如祂,若是生死相搏......”
顧清寒頓了頓,篤定道:“我傷,祂死。”
一具苟活十萬年的殘軀尚且如此,全盛時期......
江晏隻覺脊背生寒。
陳長老所言非虛,劍九巔峰之時,恐怕確在師尊之上!
“祖師為自己立碑,是已知曉將死之事?”
他麵色凝重,手中動作不自覺加重了幾分,“若真是如此,他有沒有留下是信息?”
“嗯...仙凡有彆......”
顧清寒輕哼一聲,雪白足尖不自覺地繃緊,又強自壓下異樣,“凡物再強,終究無法承載仙道......世間從未有過真正的仙道傳承,那些自詡仙人道統的不朽聖地、長生世家,不過是沾染些許仙緣的跳梁小醜罷了......”
江晏低垂著眼簾,手中揉捏著那雙玉足,心中暗忖:
師尊,您這地圖炮,連自己都罵進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