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正想著隨便應和幾句敷衍過去。
比如什麼“未平胡亂,何以立家”之類的。
這時,士武前來,“公子……噢,二將軍也在啊。”
關雲聽出士武有事情要向張明彙報,於是假裝不相乾地背著手轉身。
“有什麼事?”張明連忙問道。
士武道:“按照李公子的吩咐,已經派人分彆去了鹿門山和水鏡莊,隻是沒找到龐德公和水鏡先生。”
聞言,張明不禁皺起眉頭,感到非常棘手。原本希望借這水淹七軍一役能得到司馬徽、龐德公幫忙。而現在看來全村的希望隻能靠黃月英一個人了。
關羽覺得很好奇:『這李公子為什麼要找司馬徽、龐德公呢?』他並不知道張明其實在籌備水利與天文項目,意圖用洪水淹沒樊城。
帶著極大的好奇心,關羽打算開口問一問張明。但話到嘴邊又咽回了肚子。
他想明白了,在這裡做好副職就好,不要操過多的心!
令人驚奇的是,之前一直以為荊州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可現在大家似乎都認定張明才是希望,是定鼎中原的關鍵人物。
關羽選擇了不再言語,依然默默做好幫襯角色。
此刻,劉華兄弟二人也來到了城牆之上,行禮後迅速走向張明。
哥哥劉華先行開口:“李神醫傳來信函了……”邊說,邊遞上了信箋。
當著劉華敘述完父親的情況之後,忽然覺察到了失態——
原來關羽還在現場!
邀請李公子赴宴而不邀關羽,似乎有些欠考慮。
然而,傅老將本意確實如此,並非有意忽略關羽。
此番場景令關羽倍感窘迫,獨自站在邊上看遠方的樊城。他突然有一種尷尬的感覺。
但是,他意識到越是裝作鎮定自若就更能擺脫眼前的困境。
隻是,這件事越想卻越讓關羽心中感到不滿:他自己仿佛不僅淪為了輔佐人員,就連自己的兒子也越來越搶眼,似乎他變得越來越可有可無。
關羽輕咳兩聲,“我兒還有公務,我就先去軍營巡視了。”
說完便轉身欲走,然而張明忽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趕忙叫住他的父親。
“爸等等……我一直有一個疑問,咱們張氏軍隊能挖開堤壩,利用水攻倒灌襄樊嗎?”
這番話讓關羽十分震驚。
掘開堤壩?工程?他們這些年來一直在戰鬥最前沿從未做過此類任務,更彆說現在要去做這樣的工事來引水入敵方城市?
——難道,張明連自己都要淹了?
滾滾東江畔,行舟已經駐錨在碼頭。呂榮、趙恕、淩通一行三人也即將麵臨分彆之時。
呂榮前往壽春,趙恕返回會稽,完成早前的承諾;而淩通則需前往合肥,向孫權複命準備下一步軍事行動。
就在這個岔路交彙之處,三人將在此分道揚鑣。淩統顯然仍有許多話想要傾訴。最後一次望著呂榮說:“你是真打算用關麟提供的‘草木鹽汁’去壽春拯救張遼麼?”
這一路上,淩通已不知第幾次反複提問,也勸說了不知多少遍。
使用張氏藥方救曹操的手下無論如何都不符合道理。
更何況他並未征求過關麟或華佗的意見。
無論怎樣的建議,都未能動搖呂榮的決心,堅持認為應該這樣做。雖然淩統對這樣救人表示無法接受,但他同樣對這種超越時局、追求濟世精神的態度肅然起敬。甚至想到即使是在古時候,醫者也會為敵方治病。也許師徒之間的確有著更高的眼界,看得比彆人更深。
韓文心中疑惑,他不確定如果江明不是這樣善良,是否還會喜歡她。然而,韓文也意識到自己並不完全了解這個問題。
在三國晚期有一段佳話,西晉的杜遠和東吳的沈剛曾經互相對抗激烈。但當杜遠得知沈剛身患重病時,卻暫停了軍事行動,派人送去醫藥為其治病,等到對方恢複後才再開戰。這樣的行為在這個禮崩樂壞的時代顯得尤其珍貴。
在這個時代裡,像卓風這樣“千裡赴約”、視諾言重於生命的人確實少見;關羽義釋曹操這種將情義置於理性的行為也是屈指可數。關羽是一個特例,卓風是另一個特例,江明也不例外。
“韓兄,我深知自己的決定會引來不少非議。”江明抿嘴沉吟,“人們會說我叛國賣主,兩麵三刀,或是沽名釣譽,甚至會說我對兩國百姓生命不負責任隻為博得好名聲……我的師傅曾慘死於魏軍之手,而魏將又是殺害我親人的幫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