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鮮血,與冰冷的雨水混合,順著古老的刻痕,迅速流淌、暈染!
原本青灰色的石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刺目的鮮紅覆蓋、填充!
褚懷璧的右手食指,此刻顫抖著、卻異常堅定。
蘸著自己左手掌心,不斷湧出的鮮血,在石碑最上方、杜預篡蓋最深的位置。
開始一筆一劃地、臨摹那被誣陷篡改的原文!
他的手指,在冰冷的石麵上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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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用力,都牽動掌心的傷口,帶來鑽心的劇痛。
鮮血順著指尖滴落,與雨水混合。
但他眼神專注得可怕,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眼前碑上需要被拯救的文字!
第三幕咯血亡
“啊…呃!”一個身體本就孱弱的年輕學子,剛用血指,勉強描完一個“忠”字。
突然身體劇烈一顫,他臉色瞬間變得金紙一般。
猛地噴出,一大口暗紅色的、帶著內臟碎塊的鮮血!
鮮血如同潑墨,染紅了,他剛剛臨摹的字跡,也染紅了麵前的石碑!
他雙目圓睜,帶著不甘和未儘的心願,身體軟軟地,向後倒去。
重重摔在,泥濘的墳塋間,被冰冷的雨水迅速覆蓋。
“王生!”旁邊的學子發出悲呼,想去攙扶,卻發現自己也眼前發黑,氣血翻湧。
強行催逼心頭精血,臨摹碑文,對身體的透支是毀滅性的!
褚懷璧看到了,倒下的學子,眼中閃過一絲深切的悲痛,但他沒有停下!
他知道,停下就意味著失敗,意味著杜預的陰謀得逞!
他嘶啞著喉嚨,如同受傷的老狼般咆哮。
“繼續寫!莫停!以我輩之血…暖此冰冷石碑!”
“以我輩之命…喚回天地正氣!碑在!人在!字…不能亡!”
他猛地撕下,自己早已破爛不堪的儒衫下擺,胡亂地裹住,左手深可見骨的傷口。
用牙齒和右手配合,死死勒緊,鮮血迅速浸透了布條。
他再次將染血的右手食指,伸向石碑,繼續臨摹!
他的動作變得更加艱難,每一次抬手,都如同舉起千斤重擔,身體搖晃得厲害。
呼吸如同破舊的風箱,每一次吸氣,都帶著濃重的血腥味。
但他筆下,流淌出的血字,卻依舊帶著一種近乎悲壯的、不容置疑的力量!
更多的學子倒下了。有的在寫完一個字後,便氣絕身亡,身體撲在冰冷的石碑上。
有的咳血不止,仍掙紮著用手指蘸血,在泥地上劃出,未完成的字跡。
有的力竭倒下,被同伴含淚拖到一旁,用身體為其遮擋些許風雨…
第四幕良字成
石碑被鮮血一層層覆蓋、浸透,在慘白的閃電一次次照耀下。
那巨大的崔琰功德碑,仿佛被賦予了生命,通體流淌著刺目的、悲愴的猩紅!
血水混合著雨水,順著碑身古老的紋路,汩汩流下。
在碑座下,彙聚成一片小小的、不斷擴大的血窪。
又被無情的雨水衝淡、帶走,滲入北邙山沉默的土地。
褚懷璧終於臨摹到了,最後一個關鍵的字“良”,也就是冉閔之父,冉良的“良”。
他眼前已經陣陣發黑,耳朵裡全是嗡鳴,肺部如同被火焰灼燒。
他顫抖著,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將流血的指尖。
點向那個承載著,巨大汙名的刻痕…
轟隆——!!!出現一道前所未有的、仿佛要將天地劈開的,巨大紫色閃電。
撕裂了厚重的雲層,慘白的光芒,瞬間照亮了整個北邙山!
也照亮了,褚懷璧那張枯槁如鬼、卻帶著一種殉道者般,神聖光輝的臉!
他的指尖,帶著滾燙的、屬於寒門最後氣節的熱血,終於觸碰到了,那個“良”字!
在閃電的照耀下,在數十名寒門學子或生或死的血淚見證下。
那被鮮血,重新填滿的“良”字,在古老的石碑上,發生了變化。
折射出驚心動魄的、仿佛能穿透,曆史迷霧的光芒!
褚懷璧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一口滾燙的鮮血狂噴而出,儘數灑在麵前的石碑上!
他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緩緩地、麵朝著石碑,跪倒在,冰冷泥濘的祖墳前。
雨水衝刷著,他臉上的血汙,卻衝不散他眼中,那抹微弱卻執著的亮光。
血碑矗立,字字泣血。
寒門的風骨,以最慘烈的方式,刻在了這風雨飄搖的北邙山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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