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毒攻毒!以生克死!”慕容昭眼神決絕。
將混合了菌液、麥種和自身鮮血的恐怖混合物,小心翼翼地倒在布片上。
然後包裹起來,紮成一個拳頭大小的布包。
她掙紮著站起,踉蹌地衝向廢墟中,唯一還保存相對完好的東西。
那門發射磁雨幕後被後坐力震裂、卻奇跡般,沒有徹底散架的“地龍吼”殘骸。
“幫我…把它…對準戰場…鮮卑軍最密集的地方!”
慕容昭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瘋狂。
地藏使和瘟娘子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悸,但更多的是被逼入絕境的瘋狂。
兩人一瘸一拐地撲上去,用儘最後力氣。
將那沉重的炮管殘骸,艱難地抬起、轉動,粗陋地指向睢陽城外。
那片剛剛遭受輻射風暴洗禮、正在混亂重組隊形的鮮卑軍後陣!
慕容昭將那包,散發著不祥氣息的布包,塞進了扭曲變形的炮膛。
她拿起一根燒焦的木棍,沾滿了旁邊熔岩坑裡尚未冷卻的、暗紅色的岩漿。
“冉閔…活下去…”她閉上眼,低聲呢喃。
隨即猛地睜開,將燃燒的木棍,狠狠捅進了炮膛的火門!
轟——!這是一聲沉悶的、如同垂死巨獸咆哮的巨響。
炮管殘骸劇烈地跳動了一下,炮口噴出一股粘稠的氣流。
混合著暗紅色火星,和詭異翠綠色煙霧。
那個小小的布包,如同被投石機,拋出的石塊。
帶著一種絕望的弧線,劃破剛剛恢複平靜的空氣,飛向鮮卑軍陣的後方!
布包在距離鮮卑軍陣上空,約十丈的高度,自行爆裂開來!
第四幕人形麥
沒有火光,沒有巨響。
隻有一片粘稠的、散發著濃鬱穀物清香,與腐敗腥氣的翠綠色霧氣。
如同天女散花般,飄飄灑灑地落下。
籠罩了下方大片驚魂未定、尚未從輻射風暴中,恢複過來的鮮卑士兵!
士兵們茫然地抬起頭,看著這詭異的“綠雨”。
有人下意識地伸手去接,那翠綠的霧滴落在皮膚上,帶來一絲清涼。
然而,這清涼隻持續了短短一瞬!
“啊——!我的手!”一個士兵突然發出淒厲的慘叫!
他接住霧滴的手掌,皮膚之下,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起了一個個黃豆大小的硬包!
硬包迅速變大、變硬,撐破皮膚,露出的…竟然是金黃色的、飽滿的麥粒!
麥粒瘋狂地汲取著他手臂的血肉,根須如同細小的血管,瞬間蔓延至他的整條手臂!
“我的腿!我的腿動不了了!”
另一個士兵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小腿如同生了根般,紮進了腳下的焦土!
他低頭一看,魂飛魄散!
隻見自己的小腿肌肉,正在迅速萎縮、木質化!
皮膚變得粗糙如樹皮,而腳踝處,竟然破皮而出。
長出了幾條翠綠的、帶著根須的禾苗!
禾苗正瘋狂地吸收著,他身體的養分,向著他的大腿蔓延!
“麥子!我肚子裡長麥子了!”一個士兵痛苦地捂著肚子,跪倒在地。
他的腹部,詭異地高高隆起,如同懷胎十月!
肚皮被撐得透明,隱約可見裡麵,並非胎兒。
而是…密密麻麻、相互擠壓的金黃色麥穗!
麥穗的根須,深深紮進了他的內臟!
恐怖在蔓延!被翠綠霧氣籠罩的鮮卑士兵,如同被施了最惡毒的詛咒!
他們的身體,成為了新物種生長的溫床!
血肉被瘋狂汲取,骨骼被軟化、替代。
皮膚被撐破,生長出翠綠的禾苗和沉甸甸的金黃麥穗!
這個過程痛苦而迅速,伴隨著骨骼被根須強行撐開、內臟被麥粒擠爆的恐怖聲響!
一個士兵在絕望中,揮刀砍向自己長滿麥穗的手臂。
刀鋒落下,斷裂處噴出的不是鮮血,而是粘稠的、散發著穀物清香的乳白色漿液!
而掉落的手臂,瞬間就在地上生根,迅速長成一株,掛著金黃麥穗的“人禾”!
睢陽城頭,所有人都被這地獄般的景象驚呆了。
冉閔死死盯著那片,正在瘋狂“生長”的恐怖區域,看著那些曾經凶悍的鮮卑士兵。
在絕望的哀嚎中,化為一片片搖曳著金黃麥穗的“人形麥田”。
他的心臟,如同被一隻冰冷的手攥緊。
他看到了那些麥穗根部,纏繞的、尚未完全被吸收的森森白骨!
他猛地轉頭,望向十裡坡,那片廢墟的方向。
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間,看到了那個為了爭取這一線生機,將自己也逼入絕境的單薄身影。
“阿檀…”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這勝利的代價,太過沉重。
他緩緩抬起手,指向那片在絕望中掙紮、不斷被“麥田”吞噬的鮮卑軍陣。
聲音如同冰冷的鐵塊砸落:“乞活軍!出擊——!收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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