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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白衣,已被汙垢和絕望染成灰黑,眼神空洞。
仿佛隻剩下一個執念,在支撐著她不倒下去。
李農依舊堅守在城頭,但他的“鐵壁”,已經千瘡百孔。
士兵們餓得拿不穩武器,哨位上時常有人無聲無息地倒下,再也沒能起來。
慕容恪的軍隊甚至不再需要進攻,他們隻需遠遠地看著,等待著這座城自行崩潰。
褚懷璧的黑暗手段,也到了極限,無相僧能製造的“意外”越來越少。
因為可殺之人、可震懾之人,已然不多。
“鬼車”情報網,幾乎徹底斷絕,最後傳來的消息,是黎陽方向曾有大火。
但詳情不知,冉閔生死不明。褚懷璧起草的《告軍民書》,失去了作用。
饑餓的人們,不再相信虛幻的文字和預言。
慧忍的稀粥早已停供,超度法事也因不斷死亡,而變得徒勞。
希望?在鄴城,這個詞已經死亡,人們隻是在麻木地,等待最終的結局。
是死於瘟疫,死於饑餓,還是死於城破後的屠刀。
第三幕:孤狼行
與此同時,拓跋月和宇文虹,正在遠離官道的荒山野嶺中,艱難跋涉。
她們不敢走大路,身後可能有皇後的追兵,前方則是,慕容燕國的廣袤控製區。
那個小小的、裝著毒藥樣本的陶罐,被拓跋月用油布,緊緊包裹。
貼身收藏,如同懷抱著一個,可能引爆一切的炸彈。
她們的逃亡,同樣充滿艱辛,乾糧很快吃完。
隻能依靠宇文虹的狩獵技巧,捕捉些野兔山鼠,或采摘苦澀的野果充饑。
夜晚的寒冷,難以忍受,隻能互相依偎著取暖。
更可怕的是,精神上的壓力,每一次風吹草動,都讓她們心驚肉跳。
拓跋月的“虹視症”,在警惕過度的情況下,開始出現幻視,時常將樹影看作追兵。
“月姐姐,我們……真的能到鄴城嗎?”一次休息時,宇文虹忍不住問道。
她的臉上,沾滿了泥汙,早已沒了當初的英氣,隻剩下疲憊和迷茫。
“就算到了……那邊正在打仗,還有瘟疫……”
“還有我們怎麼進去?他們會相信我們嗎?”
拓跋月緊緊握著那枚,刻有特殊紋樣的玉璜,眼神卻異常堅定。
“不知道。但這是唯一的希望。為了阿檀,也為了……贖罪。”
她為自己曾經的身份,和家族帶來的災難,感到一種沉重的負罪感。
“就算死,也要把這東西送到,或許……或許,能救下幾個人。”
她的希望,同樣渺茫,前路漫漫,強敵環伺,目標之地,更是如同龍潭虎穴。
她就像一個,手持微弱火種的旅人,行走在暴風雪中,不知何時,會被徹底吞沒。
第四幕:網收緊
慕容恪的中軍大帳內,氣氛卻並非,一片歡欣鼓舞。
慕容恪看著,最新的輿圖,眉頭微蹙。
地圖上,代表冉閔殘軍的小點,正在太行餘脈的某處,艱難移動。
代表鄴城的點,則被代表瘟疫和饑餓的黑色陰影,幾乎完全覆蓋。
“冉閔……居然真的去了黎陽,還讓他搶到了一點東西,逃進了山。”
慕容恪的聲音,聽不出喜怒,“真是個打不死的蟑螂。”
麾下將領紛紛請戰:“大帥,請發兵進山,徹底剿滅這支殘兵!
“絕不能讓他們,有任何機會,接近鄴城!”
慕容恪擺了擺手:“山區不利於我大軍展開,困獸之鬥,傷亡必大。”
“不必浪費兵力。傳令各部,收緊包圍圈,封鎖所有,出山通道。”
“他們,遲早會自己餓死、困死在裡麵。”他的策略,依舊穩健而冷酷。
他的目光,又投向鄴城:“至於鄴城……差不多了。”
“瘟疫和饑餓,已經磨掉了,他們最後一點力氣。”
“通知下去,三日後,晨時,發動總攻。”他頓了頓,補充道。
“攻城之時,用投石機,將那些染了疫病的屍體,拋進城去。”
命令冰冷無情,帳中眾將卻無人感到意外,這是最有效、也是最殘忍的終結方式。
“另外,”慕容恪看向身邊,一個心腹將領。
“龍城那邊,皇後傳來消息,那隻不聽話的小鳥飛走了。”
“派人盯緊,通往鄴城的各個方向,如果發現……”
“就地格殺,把她身上的東西,帶回來。”
羅網正在收緊,對冉閔,對鄴城,對拓跋月,皆是如此。
希望,仿佛被這巨大的、無形的羅網死死纏繞,一點點勒緊,直至窒息。
渺茫的微光,在呼嘯的北風中,似乎下一秒,就要徹底熄滅。
末日的氣息,籠罩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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