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的一個深夜,王家發生了,一件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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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瑄最寵愛的、剛滿周歲的小孫子的搖籃邊,無聲無息地,多了一件東西。
是一枚刻有王家特有徽記、卻本該戴在王瑄原配夫人,手腕上的玉鐲。
而他的原配夫人,三年前就已病故,這玉鐲是隨葬品之一!
同時在王瑄的書房裡,他珍藏的一幅,前朝名畫《洛神賦圖》上。
被人用墨筆,在那飄逸的洛神眼角,添上了兩行漆黑的、如同血淚般的痕跡。
沒有闖入的跡象,沒有人員的傷亡。
但這種無聲無息、直擊內心最深處,恐懼的詭異事件,讓王瑄毛骨悚然!
他立刻聯想到了,城中關於“鏡鑒台”細作,和冉閔麾下能人異士的恐怖傳說。
緊接著,更多的“意外”,接踵而至。
王家莊園,看守最嚴密的糧倉,一夜之間,出現了一個字。
所有糧囤上,都出現了一個,用灰燼畫出的、大大的“餓”字。
王瑄最得力的管家,清晨被人發現昏死在門口,渾身沒有任何傷口。
卻像是看到了,極端恐怖的事物,醒來後精神失常。
隻會反複念叨,“畫中仙……淚……糧食吃人……”
恐懼如同瘟疫,迅速在王家莊園內部蔓延。
王瑄坐不住了。他試圖聯係其他豪強,卻發現崔家、李家也遇到了類似詭異之事。
崔家工坊的織機,半夜自行轉動,織出的全是“償債”二字。
李家堡的祠堂牌位無故倒地,唯獨刻有祖上被處決的官員的牌位,裂成了兩半。
無形的恐怖,攫住了所有人,他們開始意識到了,詭異之處。
這次的對手,不按常理出牌,用的不是官府的條文,而是直刺人心的鬼蜮伎倆!
第四幕:毒士筆
就在豪強們,被無相僧的“鬼上門”手段,弄得心神不寧時。
另一把更加陰毒的軟刀子,已經悄無聲息地,架在了他們的脖子上。
盧辯,那位身負血海深仇、對建康士族充滿刻骨怨恨的“腐儒毒士”,隔空出手了。
他不需要動用,無相僧那樣的詭異手段。他的武器,是筆,是文字,是流言。
他留下的文稿,模仿了,東晉清談名士的筆觸和口吻。
極其“隱秘”地“泄露”出,幾份書信和詩稿。
信中,“王瑄”與“建康故友”詩詞唱和,字裡行間流露出對冉閔“粗鄙不文”的鄙夷。
對慕容恪“風度雅量”的向往,甚至隱晦提及“待價而沽”、“靜待王師”之意。
詩稿中,則充滿了“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感慨”。
卻偏偏用的是,王瑄常用的印章和宣紙。
這些精心偽造的東西,通過褚懷璧掌握的、潛伏在流民和底層小吏中的渠道。
迅速而又“不經意”地,傳播開來。
同時,還暴露了一些關於王家、崔家等豪強,與城外慕容軍有秘密往來。
甚至打算在城破時,作為內應打開城門的“驚人消息”。
也開始在饑餓絕望的軍民中,悄然流傳,輿論的絞索,開始收緊。
饑餓的士兵和流民,看向那些高門大宅的眼神變了。
不再是敬畏,而是逐漸變成了,懷疑和憤怒的火焰!
“原來是他們在搗鬼!怪不得我們沒飯吃!”
“他們把糧食都藏起來,等著送給胡人!殺了這些,吃裡扒外的國賊!”
豪強們瞬間被推到了,風口浪尖,成為了軍民憤怒的宣泄口。
他們試圖辯解,但那些“泄露”的信件和詩稿,說得“有鼻子有眼”。
再加上之前,那些詭異事件帶來的恐懼,讓他們的辯解,蒼白無力。
褚懷璧看準時機,再次派出稅吏,這一次,身後跟著的不再是,弱不禁風的小吏。
而是一隊眼神冰冷、來自“乞活天軍”的老兵。
刀鋒,終於實實在在地,抵在了豪強的咽喉之上。
王瑄麵色慘白地,看著門外那些麵帶菜色,卻眼冒凶光的士兵。
又想起夜半,那詭異的玉鐲和畫中血淚,終於崩潰了。
他顫抖著,在同意《度田令》和繳納巨額“軍資稅”的文書上,簽了字。
並“自願”釋放了,三百名奴仆,充入軍中。
有了王家這個榜樣,其他豪強儘管心如刀割,也隻能紛紛效仿。
大量的糧食、布匹、藥品,從豪強的地窖和密室中被運出。
雖然仍不足以解決鄴城的饑荒,卻如同久旱後的甘霖,暫時緩解了最致命的危機。
褚懷璧的《度田令》,以這種黑暗而殘酷的方式,強行推行了下去。
刀鋒觸及豪強,見了血,也奪了食。
鄴城,憑借從自己軀體內部,刮下的血肉,又一次獲得了喘息之機。
但這過程的殘酷與黑暗,也在這座垂死的城池深處,埋下了新的、危險的種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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