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荊州弈_漢障不臣土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95章 荊州弈(1 / 2)

第一幕:江陵孤

荊州江陵城,是控扼長江中遊、連接巴蜀與江東的戰略重鎮。

此刻卻如同暴風雨中,飄搖的一葉孤舟。

城頭之上,雖然依舊飄揚著,東晉的旗幟。

但那玄色的“桓”字帥旗,在蕭瑟的秋風中,也顯出了幾分孤寂與沉重。

鎮西將軍、荊州刺史桓衝,獨立於南門城樓,憑欄遠眺。

他年約四旬,麵容清臒,眼神中帶著,軍人特有的堅毅。

但眉宇間卻凝聚著,化不開的憂色,他身披甲胄,外罩一件半舊的錦袍。

手按劍柄,目光掠過腳下,奔流不息的長江,投向那霧氣朦朧的北岸和東方。

他的兄長桓溫,一代梟雄,壯誌未酬便病逝軍中。

留下的卻是一個,內憂外患、四分五裂的爛攤子,曾經的輝煌曇花一現。

如今他桓衝接手的,是一個名義上仍屬晉室,實則岌岌可危的荊州。

北麵,慕容燕國的鐵騎,在占領襄陽後,兵鋒直指江陵。

其大將慕容友,屯兵襄樊,虎視眈眈。

來自河北的遊騎斥候,已經多次出現在,江陵以北的丘陵地帶。

東麵,冉魏的勢力,雖然主要集中於建康周邊。

並且正在與慕容恪血戰,但其觸角,已然伸向荊州東部。

有情報顯示,冉魏的“黑狼騎”在董猙率領下,沿江西進,活動於夏口、沔陽一帶。

清剿江東叛軍殘部的同時,也對江陵形成了,側翼威脅。

更有傳聞,冉閔已派使者,攜帶“南王”封號的詔書,正在前來江陵的路上。

南麵,會稽的晉室流亡朝廷,他的“君主”司馬道子和“丞相”謝安。

不斷發來,措辭愈發急切的詔令和私信,要求他固守荊州,伺機東進。

與慕容恪“合作”,共抗冉閔,光複社稷。

然而,“合作”的條件,無一例外,是要求他桓衝,聽令於行朝。

甚至暗示,需要他派出荊州水師,支援江東戰場。

而西麵……剛剛傳來的消息,如同驚雷。

前秦丞相王猛,已率大軍吞並巴蜀,成漢李廣被俘,天府之國易主!

秦軍的旗幟,已然插到了白帝城上,與荊州僅一峽之隔!

四麵皆敵,八方風雨。

“將軍。”身後傳來心腹長史習鑿齒,低沉的聲音。

習鑿齒手持羽扇,麵容清臒,是桓衝重要的謀士。

“建康冉閔的使者已至驛館,言辭倨傲,催促將軍表態。”

“會稽行朝的密使,也在暗中活動,遊說軍中將領。”

“而江北……慕容友的營壘,近日又增加了。”

桓衝沒有回頭,聲音帶著一絲沙啞:“鑿齒,依你之見,我荊州該當如何?”

習鑿齒沉吟片刻,緩緩道:“將軍,荊州乃四戰之地,如今更是群狼環伺。”

“冉閔凶悍,據江東而抗慕容,其勢如瘋虎,不可輕與。”

“慕容燕國兵強馬壯,慕容友更是名將,然其國內有隙。”

“慕容恪遠在江東,慕容友未必能儘全力,且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會稽行朝,名分雖正,然則實力孱弱。”

“空談多於實務,欲驅使我荊州兒郎,為其火中取栗。”

“至於西秦……王猛新得蜀地,正需消化。”

“短期內未必東顧,然其勢已成,不可不防。”

他頓了頓,羽扇輕搖:“為今之計,上策莫過於……暫保中立,坐觀其變。”

“嚴守江陵,整頓水陸兵馬,撫慰百姓,積蓄力量。”

“示弱於外,不輕易表態依附任何一方,讓冉閔、慕容恪先去拚個你死我活。”

“待其兩敗俱傷,或有一方,顯露出敗象之時。”

“我再擇善而從,或北擊慕容,以全晉節。”

“或西聯強秦,以保境安民,甚至……東下爭雄,亦未可知。”

“中立?”桓衝苦笑一聲,“談何容易啊。”

“冉閔的使者,帶著刀劍般的詔書,謝安的密使,帶著君臣大義。”

“慕容友的騎兵,就在江北,我們想中立,他們豈會答應?”

“如今之勢,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不選邊,則可能被三方,共同視為敵人。”

他轉過身,目光銳利地看向習鑿齒:“況且,軍中將士,心思各異。”

“北來流民思歸,本地豪強觀望,忠於晉室者欲東進,欲保富貴者或思降……”

“保持中立,需要足夠的實力和手腕來維持。”

就在這時,一名斥候匆匆上樓,單膝跪地:“報!將軍!江北急報!”

“慕容友所部,約五千騎兵,離開襄樊大營。”

“沿漢水南下,其前鋒已抵達,當陽附近,動向不明!”

另一名負責城內治安的校尉,也同時來報。

“將軍,城內發現,不明身份的細作,活動頻繁。”

“疑似與冉魏‘鬼車’,或慕容‘玄鴞軍’有關。”

“部分原北府兵出身的將領,近日與行朝密使,接觸甚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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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欲來,無形的壓力如同巨石,壓在桓衝心頭。

他知道,必須儘快做出決斷,否則,荊州內部可能先於外敵而崩潰。

“傳令諸將,升帳議事!”桓衝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他必須穩住內部,統一思想,才能應對這複雜的局麵。

荊州的博弈,從他桓衝的第一步抉擇,正式開始了。

第二幕:諜戰啟

江陵城,在這表麵暫時的平靜下,暗流洶湧如同長江底部的漩渦。

三方勢力,都將荊州視為,棋局的關鍵落子點。

除了使者往來和軍事調動,更加凶險隱秘的諜戰,早已在陰影中激烈展開。

冉魏方麵,“鬼車”與“無相僧”聯動。

由九名被割舌鮮卑女奴組成的“鬼車”,利用其精通的,各族手語與唇語。

以及遍布的地下排水係統,設立“黃泉道”據點,密切關注著,江陵城的動向。

她們馴養的屍蟲,悄然爬入將軍府、軍營和各大士族的宅邸,探查消息。

而以千麵皮,以及傀儡戲著稱的“無相僧”。

則已成功偽裝成,一名荊州軍中,不得誌的低級文吏。

以及一名,從江東逃難而來的士族旁支,混入了江陵城內。

他們的任務明確,第一,監控並儘可能影響,桓衝的決策。

促使其倒向冉魏,或至少保持中立,避免與慕容氏結盟。

第二,搜集慕容友軍和東晉行朝,在荊州活動的情報。

第三,在必要時,對關鍵人物,進行策反或……清除。

此刻,在“黃泉道”,一個布滿鏡陣的密室中。

“鬼車”的首領,正通過鏡麵反射的光影,觀看“無相僧”偽裝成的文吏。

在將軍府內記錄的,桓衝與諸將議事的零星片段。

雖然無法得知全貌,但桓衝的猶豫與眾將的分歧,已然可見。

慕容燕國方麵,“玄鴞軍”的陰影。

慕容泓雖主力在江東,配合其兄作戰。

但他麾下,擅長滲透與破壞的“玄鴞軍”,早已潛入荊州。

他們不像“鬼車”那樣,依賴地下網絡。

而是更善於,利用江湖身份、商旅掩護,甚至直接偽裝成流民、土匪。

一名“玄鴞軍”的哨探,正以藥材商人的身份。

與江陵城內,某位對桓衝政策不滿、且與江北有私下貿易往來的,豪強接觸。

許諾若其能煽動,城內混亂,或提供軍事情報。

待大燕拿下荊州,必保其家族富貴,甚至授予官職。

同時,另一支“影羽衛”,已奉命潛伏至江陵水寨附近,偵察布防,尋找薄弱環節。

慕容友給他們的指令是,威逼利誘,迫使桓衝屈服。

若不能,則製造事端,為武力奪取江陵,製造借口。

他派出的使者,也帶著慕容俊,或者說慕容恪的“誠意”與威脅,即將抵達江陵。

東晉行朝方麵,忠義與陰謀交織。

謝安自然不會放棄,荊州這塊重要的法統陣地,以及兵力來源。

他派出的密使,不僅是來傳達詔令,更攜帶著大量的金銀,以及空白的告身。

暗中聯絡荊州軍中,對晉室尚存忠心的將領。

如原北府兵係統的部分軍官,以及一些心念故主的文臣。

他們的活動更為隱蔽,多在深夜密會,以“忠君報國”、“光複社稷”為號召。

試圖在荊州軍中,形成一股強大的主戰派力量,推動桓衝東進與慕容恪“合作”。

甚至不惜在內部施加壓力,乃至謀劃……必要時取代猶豫不決的桓衝。

三方諜影,在江陵城的街巷、府衙、軍營、市井之間交錯穿梭。

謠言在暗中滋生,賄賂在秘密進行,聯盟在悄然締結,殺機在無聲彌漫。

一封封加密的密信,通過信鴿、快船、乃至偽裝成乞丐的信使。

穿梭於大江兩岸,連接著江陵與建康、鄴城、會稽。

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其凶險程度,絲毫不亞於,真刀真槍的戰場。

它考驗的是決策者的智慧,是情報網絡的效率,更是對人心的把握。

第三幕:襄陽觴

江北襄陽城,這裡曾是東晉抵禦北方的重鎮。

如今已插上了,慕容燕國的旗幟。範陽王慕容友的行轅,便設在此處。

與江陵桓衝的焦慮不同,慕容友顯得沉穩而自信。

他同樣站在城頭,望著南方,身形魁梧,麵容剛毅。

雖已年近四旬,但那股百戰名將的威嚴氣度,卻愈發深沉。

他身披常見的,鮮卑貴族服飾,並未著重甲。

但腰間那柄,伴隨他征戰多年的戰刀,卻透露出凜冽的殺氣。

“王爺,”一名副將稟報,“我軍南下當陽的騎兵,已做好姿態。”

“江陵方麵,反應強烈,守軍明顯加強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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