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被濃雲吞噬,蘆葦蕩在夜風中起伏如黑色海潮。
石雲天伏在草叢中,死死盯著遠處的蘆葦蕩。
微風拂過蘆葦,發出沙沙聲響,石雲天的視線突然被一片葦葉遮擋。
他微微皺眉,抬手拂去葦葉,目光重新聚焦在遠處。
月色如水,蘆葦蕩在微風中搖曳,一如既往的寧靜。
石雲天指尖劃過小次郎提供的布防圖,停在標紅的一處隘口——“黑石峪,三麵環山,一線通途,鬆尾若運‘貨’,此乃必經之路。”
他凝視著黑石峪的地形圖,心中暗自思忖:“若我是鬆尾,也會選此處。”
石雲天食指微屈,在“黑石峪”三字上輕輕敲擊,眼神漸漸堅定:“就這裡。”
石雲天扭頭對李妞說:“去告訴劉隊長和魯漢叔他們,在黑石峪設伏。”
李妞點頭應聲,轉身離去。
石雲天深吸一口氣,望向遠方,心中默念:“鬆尾,這次一定要讓你有來無回。”
夜風凜冽,石雲天緊了緊軍裝,抬頭望向天空,月亮被烏雲遮住,光芒黯淡。
黑石峪在夜色中顯得格外陰沉,仿佛一頭潛伏在黑暗中的巨獸,擇人而噬。
不久後,飛虎隊蟄伏於黑石峪兩側山崖,岩縫間彌漫著鐵鏽與汗水的味道。
魯漢的機槍架在製高點,槍管裹著防反光的濕泥;李妞將地雷埋進車轍印最深的土路,牛糞混合火藥的氣息被夜風攪散;石雲天的機關扇卡在腰後冰涼的鐵扣裡,扇刃邊緣淬著幽藍的光。
隻有小次郎縮在岩穴陰影中,手指死死摳著父親遺留的懷表——表蓋內側嵌著鬆尾槍殺岡村真一那晚的合影,月光下父親的笑容被血漬浸透。
“來了。”石雲天耳廓微動。
遠處傳來引擎低吼,兩輛蒙著篷布的卡車碾過碎石路,車燈如獨眼巨獸刺破黑暗。
鬆尾叼著煙卷倚在副駕駛窗邊,哼著荒腔走板的《支那之夜》,煙頭紅光在夜色裡明滅如嗜血的螢火。
“動手!”石雲天揮扇為令。
李妞猛拉引線,埋雷處轟然炸起三米高的泥浪,首輛卡車前輪騰空栽進坑中。
魯漢的機槍隨即嘶吼,子彈潑水般掃向車廂篷布,布麵瞬間綻開蜂窩般的彈孔,卻無半聲慘叫傳來。
“空的!”王小虎驚覺不妙。
話音未落,第一輛卡車車頂豁然洞開,鬆尾從箱內站起,身後簇擁著二十餘名日軍,他雙手撐住箱壁邊緣,如大鳥般一躍而下。
鬆尾的獰笑刺穿槍聲:“石雲天!這份大禮可還滿意?”
他手中信號槍朝天怒射——血紅焰火炸裂的刹那,崖頂巨石後竟閃出二十餘名日軍伏兵!
“糟了!”石雲天瞳孔驟縮。
子彈如蝗蟲般撲向飛虎隊藏身處,一個隊員肩頭綻開血花,悶哼著滾下斜坡。
劉洪和魯漢立刻還擊,槍聲震耳欲聾,子彈在石壁間碰撞出火花。
飛虎隊隊員紛紛現身,子彈上膛,卡賓槍、二十響盒子炮和二十三響駁殼槍交織成密集的火力網。
飛虎隊隊員紛紛現身,子彈上膛,卡賓槍、二十響盒子炮和二十三響駁殼槍交織成密集的火力網。
然而,飛虎隊火力雖猛,卻遠遠不及日軍密集的火力壓製。
絕境中,一聲清嘯裂空而至。
“龍卷風摧毀停車場——!”
黑影自百米高的崖頂旋身墜下,唐刀在月光中掄成銀輪。
刀風過處,三名日軍頭顱衝天而起,血泉噴濺如妖冶的噴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