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父女之間這麼大的隔閡......逼著女兒做同妻,對方還是個癱子,這爹當的確實夠狠。
沉默間,一陣寒涼夜風吹入靈堂。
幾縷青絲貼著白皙臉頰隨風飄舞。
一身白孝、斜插絹花的林寒酥徐徐揚手,指尖輕攏,將那幾縷不安分的發絲優雅地掖回耳後。
明明就那麼一個平平無奇的動作,偏偏被她詮釋的柔弱嫵媚,撩人的輕熟人妻味兒十足。
“不說這些了。”林寒酥適可而止,沒有像祥林嫂那般滔滔不絕大倒苦水,反而說起了另外一件事,“這兩日我想了想,你年紀小,陡然間得了大筆銀子並非好事。”
“王妃何意?”
要過河拆橋?不認賬了?
“待喪儀辦完,你請令堂來一趟,我將銀子交與她來幫你保管。你年紀小,為人赤誠,不諳人心險惡,陡然得了富貴,不知會引來多少魑魅魍魎,哄你騙你誘你,教你染上一身惡習......”
畢竟久居人上,林寒酥說這些的口吻有些不容置疑的強勢,末了,還為自己為何對丁歲安這般上心找了一個稍顯牽強的由頭,“前幾日,你喊我姐姐,我便把你當弟弟看待。若是旁人,我才懶得管......”
“交是交不給我娘了,除非燒給她。”
“燒?”
“嗯,我娘早在我未出滿月時便離世了。”
“......”
林寒酥預想到了丁歲安可能不同意,卻唯獨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美眸不由自主凝在丁歲安俊逸側臉上,後者卻若無其事毫無波瀾。
旁人死爹死娘,和林寒酥一毛錢關係也沒,可此時丁歲安這幅模樣落在她眼裡,卻成了少年郎故作堅強的表演,沒來由低讓她心頭一酸。
內心戲還蠻多。
“那你這些年,過的挺不容易的吧?”
本就柔和的語調愈發溫柔。
柔媚禦姐音再配上這溫柔調調,聽的人耳根發酥。
“哎.......是啊。”丁歲安神情落寞,口吻悲涼,“我很小的時候就出生了,一生下來就給人當兒子,出生時一件衣裳都沒有。一歲之前......連路都走不成,不管去哪都是爬著。即便這樣,我也沒叫過一聲苦.......”
起初,林寒酥看到丁歲安的神情,已開始莫名代入一段艱辛童年,可越聽越不對勁。
“噗~哈哈哈~”上一刻還陪著丁歲安悲傷的臉蛋,下一刻迎風綻放,“你怎麼沒一點正形呀,哈哈哈,誰一歲之前能走路,哈哈哈.......”
“娘娘!”
這番笑聲,驚動了後室的許嫲嫲等人,兩名婆子從後麵探出頭來,又是示意林寒酥趕緊住聲,又是緊張四顧,生怕被吳氏那邊的人看見這不合時宜的一幕。
哪有女人在丈夫靈前這麼浪笑的!
“嗯!嗤嗤~”
林寒酥憋的辛苦,使勁想一些不開心的事,這才忍了回去,然後朝許嫲嫲幾人揮了揮手,讓她們回了後室。
“那令尊呢?令尊待你不錯吧?”
“嗯!我和我爹結識十八年十個月單九天!在天中時,我餉銀自己花的精光,他每月還貼補我,回家好吃好喝的供著我。我爹這個人,值得深交!”
“噗~你能不能好好說話!我笑的肚子都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