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丁歲安點頭。
薑妧靜候片刻,卻不見他有任何動作,以為他沒聽清,再次道:“請士章兄操琴......”
“可以。”
“.......”
“.......”
兩人隔門四目相對。
“士章兄?”
“怎了?”
“請您操琴......”
“沒問題。”
“......”
“......”
聽罷薑妧解釋音律對律院學子的重要性,丁歲安已經知道肚子裡那些個琴曲的價值,雖然自己用不了,但也不能白給你吧!
學學你小姨母啊!
想讓咱教你,總得表示表示吧?
銀子啦,丹藥啦,寶刀啦.......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丁歲安等了半晌,見她沒有任何‘表示表示’的意思,這才反應過來......這丫頭是想白嫖我啊!
小小年紀不學好!
咱白嫖彆人可以,但彆人白嫖咱不行,這是丁歲安做人的底線!
這回,是真的底線......
......
霽閣,亥時末。
今晚心情不錯的林寒酥多飲了幾杯,白瓷似的臉頰、頸項上泛著一層胭脂色,慵懶側躺貴妃榻上,沉甸甸的胸脯墜向一側,寬鬆衣裳兜出一抹驚人心弦的飽滿弧度。
“妧兒,在想什麼呢?”
薑妧獨坐案前,正望著滄流琴發呆,聞聲回頭......想要問問小姨母那位丁什長為何會出現在王府後宅。
但轉念一想,這種事恐怕涉及某些辛密,便又咽了回去。
“小姨母,我沒在想什麼。”
對於甥女明顯的口是心非,林寒酥並未放在心上,這丫頭打小心事就重,眉眼間常攜一絲憂鬱.......出身富貴卻不光彩,心思自然敏感些。
可正是因此,薑妧極為上進,剛剛十七歲便已考入律院年餘。
“妧兒近來在律院新學了那些妙音?”
“學了......”
薑妧一頓,腦海中又響起那首聽了一半的清心普善咒,鬼使神差道:“妧兒從彆處聽來半首,撫給小姨母聽吧。”
微醺的林寒酥懶懶一笑,隻道:“好。”
薑妧端坐,輕抬皓腕,纖指撫上琴弦。
琴聲起......
妙音入耳,林寒酥頓覺精神一鬆......縈索心中多日的煩憂如江河東流,瞬間消弭於無形。
一點白芒沁出,像是要尋找主人一般,飄忽出窗隱入夜色。
......
隔壁滌纓園。
今晚在時學閣通宵看書的計劃被薑妧的突然出現打亂,丁歲安返回住處後,頗為遺憾。
根據薑妧的說法,音律、詩詞對兩院學子來說,類似於丹藥對武人的作用。
偏偏那律院隻能女子修習,這讓丁歲安有種懷揣重寶卻無法變現的憋屈。
文院修習大概和小皇文一條路子,但同樣麵臨著諸多問題......就算他寫出來,以大吳對書籍刊印的嚴苛管理,他也沒有合法刊印、銷售的門路。
不能合法銷售,他想依靠閱者基數快速、大量汲取罡氣的路數就行不通。
總不能裹個軍大衣跑去天橋底下,見人就撩開衣襟展示,神秘兮兮來一句,哥們,看毛片麼?
“嗯!?”
正思索間,丁歲安忽覺眉心一涼,視界內一點白芒緩緩沒入眉心。
什麼情況?
咱也沒講金蓮啊,哪來的白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