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又沒忍住側頭瞪了丁歲安一眼,用鼻腔‘哼’了一聲。
任誰都能看出來,比起剛才,此刻這位小道姑的情態,撒嬌的意味已遠大於生氣的成分。
“走,本宮初次見你便覺有緣,隨本宮去後頭吃茶敘話......”
林寒酥拉上阮軟胳膊,後者卻又遲疑了一下,似乎不甘就這麼放過丁歲安和朝顏。
林寒酥見狀,又壓低聲道:“聽本宮的!你爭風吃醋,偏巧讓男人得意。就不理他,冷他兩天......”
有道理誒!
......
後宅,霽閣。
林寒酥優雅萬狀的拈著白瓷杯蓋,輕撥浮在茶湯上的茉莉,“軟兒師從璿璣宮?”
阮軟一挺胸脯,“是的呀!”
林寒酥眼睛在對方胸前快速掠過......明明長了張娃娃臉,卻還挺有料。
麵上卻不動聲色,仿似無意道:“聽說,你和丁什長自小一起長大?”
阮軟一邊打量著霽閣內的奢華陳設,一邊答道:“是的呀!元夕哥哥比我早生半年,一起長到五歲,後來我們拜了堂......”
“~咳咳咳~”
正在飲茶的林寒酥被嗆了一下,不待放下茶盞便錯愕道:“拜堂?”
“是的呀......正統三十四秋,我們拜了堂。”
阮軟繃著尚殘留少許嬰兒肥的鵝蛋臉,非常認真。
“......”
林寒酥聞言鬆了一口氣......正統三十四年,你倆才五歲!
扮家家酒?
阮軟覺得王妃是個溫柔好說話的人,便主動問道:“王妃,方才那女人是誰呀?”
提起朝顏,阮軟將起上唇,怪模怪樣的學著前者聲調道:“還‘姐姐好凶,奴奴怕’,哼!一看就不是好人家的女子,我早晚電她!”
林寒酥輕笑,隨後歎了一聲,道:“想來軟兒也聽說丁什長前些日子隨軍了吧?”
“對呀!正是聽說了此事,才求師父允我下山來看看元夕哥哥。”
“嗯,丁什長在南昭曆經凶危,幸好被這位朝顏姑娘所救......她無父無母,孤女一個,丁什長若不帶她,倒顯得薄情寡義了。”
“這樣呀......”
阮軟眉心慢慢蹙起一個可愛的小疙瘩,想了半天,卻道:“救命之恩慢慢報答便是了,總不能讓元夕哥哥以身相許吧!”
“那是自然,有軟兒這位自幼結識的青梅竹馬在,她便是想挾恩嫁娶,也得在你之下!”
“.......”
從小到大,阮軟還未設想過,他和丁歲安之間再多出一個彆的女人。
聞言不由有點鬱悶。
但那個妖裡妖氣的南昭女人確實救了元夕哥哥,又無家可歸,若不管她,確實蠻可憐的。
好在林寒酥那句‘在你之下’總歸讓她舒服了點。
“軟兒,朝顏畢竟生在蠻夷之邦,不通禮數、不知避諱,往後你作為姐姐,需教她規矩。”
林寒酥循循善誘,阮軟想了一會,鄭重的點了點頭,像是接下了什麼了不得的重任。
“這樣吧,如今朝顏借住在嫮姱園,我安排你和她同住,你既能教她規矩,也能管束她,莫讓她整日纏著丁什長......丁什長年輕有為,正是進取之時,長此下去,說不定會影響丁什長的前程。”
“我......”
這個法子可行,但她和王妃非親非故,第一次見麵就借住王府,有點不好意思。
林寒酥卻像看穿她一般,當即柔聲道:“軟兒純真爛漫,頗像本宮當年。本宮見了你,心生喜歡......若軟兒不嫌棄,往後便喊本宮姐姐吧......”
“啊?”
軟兒有點受寵若驚。
王妃姐姐怎麼這麼好呀!
說話間,林寒酥從頭上拔下鳳頭金簪,目光柔柔的看著軟兒,“這簪子隨了本宮多年,便當做見麵禮贈與妹妹吧。”
“不成不成......”
軟兒雙手抬起,連連搖擺。
這禮物太貴重了。
林寒酥卻麵容一肅,“怎了?軟兒莫非嫌棄我是孀居之人?”
“不是的不是的~”
雙手擺的更急,人也更惶恐了,急的要哭出來,“王妃待軟兒太好了,軟兒不知如何報答......”
林寒酥抬手,將鳳簪輕輕簪在阮軟發髻內,目光異常溫柔,“傻丫頭,本宮暫時不需你報答。”
“謝王妃~”
軟兒感動的無以複加。
“還叫王妃?”
“王妃姐姐!軟兒謝過王妃姐姐......”
“嗬嗬~”
“王妃姐姐是天底下最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