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多,梁惟石接到了縣公安局副局長伍勁鬆的電話。
“梁書記,大約一個小時之前,您的聯絡員霍明誌在一家麵館裡被三名男子毆打,現在三名打人者都已被拘留,霍明誌也已被送往醫院……”
梁惟石眉頭驀地皺起,沉聲問道:“霍明誌傷得嚴重嗎?”
伍勁鬆連忙回道:“傷得不重。我們局的小薑一直在醫院守著,她剛剛打電話告訴我,霍明誌是輕微腦震蕩,外加頭部有一處皮外傷。”
“到底是什麼情況?”在問過傷情之後,梁惟石才繼續追問事情緣由。
“經過審問,三個打人者口供一致,聲稱是喝多了酒到麵館吃麵,看霍明誌不順眼,遂出言挑釁,動手打人。”
“幸虧局裡的薑文竹同誌湊巧到那家麵館吃飯,這才製止了三人繼續行凶。”
伍勁鬆如實彙報道。
身為刑警的直覺,以及多年的工作經驗告訴他,這起看似偶發的打人事件,背後卻可能隱藏著某種有預謀的必然。
就比如,馬有槐本是銅山鎮的混混,為什麼忽然到縣裡來晃悠?
三個人自稱是在嘗香聚飯館喝的酒,為什麼要跨好幾條街,到霍明誌住處的樓下麵館吃麵?
還有,薑文竹雖然是警察,但卻隻有一個人,而且還是個女孩子,這三個家身高體壯的家夥竟然沒有選擇逃跑,而是乖乖等著巡警過來將他們帶走,這種情況,怎麼都讓人覺得反常。
本著負責任的態度,伍勁鬆將以上疑點,向梁副書記一一道出。
梁惟石尋思了片刻,不禁發出一聲冷笑,直接問道:“你說,這是衝著霍明誌來的,還是,衝著我來的?”
伍勁鬆沉默不語,因為這話他實在不好回答。
實際上,梁惟石也不需要伍勁鬆回答,他隻是想讓伍勁鬆明白,不管是不是巧合,不管是針對誰,也不管打人者是什麼身份,他都會將這起突發的打人事件,認定是當地黑惡勢力對他這個縣委副書記兼常務副縣長的公然挑釁。
所以他必須堅決還以顏色,讓王天和潘輝之流知道,在太歲頭上動土的下場!
是的,他也不管有沒有幕後指使者,反正這筆賬算在王天和潘輝頭上肯定就沒錯。
至於證據……對黑社會分子需要這種東西嗎?
他隻需要一個理由就足夠了!
“你昨天的建議,我忽然覺得很不錯,就這麼辦吧!”
伍勁鬆怔了一下,昨天的建議?
但他馬上就反應過來,有些猶豫地說道:“書記,萬一有人通風報信……”
昨天他向梁書記提的建議就是,對光華縣的重點娛樂場所進行大清查,但梁書記認為,在公安隊伍沒有進行整頓之前,這種大清查不會有什麼效果。
然而他沒有想到,現在梁書記又改變了主意。
“從今晚開始,對太陽娛樂城和星光夜總會,每晚一查!對其它娛樂場所,不定期檢查。”
“至於有人通風報信,隨便他們!你正好借這個機會,把那些被收買的渣渣清除出去。”
梁惟石語氣冷然地指示道。
伍勁鬆稍一琢磨,頓時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