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諸侯館時,天色已暗。
趙永澈坐在馬車裡,遠遠地就看見楚星榆站在門口一直注視著他們的馬車。
馬車停下,他便動作麻利地迎了上來,彎下腰當凳子。
趙永澈見此,抿緊嘴唇,眉頭皺得死緊,“你這是做甚?起來。”
楚星榆抬頭看了看他,不知所措地開口:“公子可以踩著我下車。”
聞言,趙永澈瞬間黑臉。
趙永澤瞥見他的神色,掩唇輕咳,“你起來,有馬凳,不需要你在這當人肉墊子。”
楚星榆沒動,隻是用餘光看趙永澈。
趙永澈心累地跳下馬車,冷著臉拉他起來,“下次再這樣,你就彆跟著我了。”
楚星榆麵上微慌,雙腿本能地彎曲,可觸及他涼涼的眼神,連忙克製住自己,站得筆直,“公子,奴知錯了,還請您息怒。”
又是這句話……
趙永澈都不知道說什麼了,便轉移話題道:“你在這站了一天?”
“沒、沒有。”楚星榆閃爍其詞,“奴剛出來,”
趙永澈:“……”我信你就有鬼了。
趙永澤下了馬車,看著楚星榆,“你身上有傷,這些日子就好生休養,過幾日我們就要帶你回趙國,此行路途遙遠,若你的身體狀況不好,恐怕很難跟著我們回到晉陽。”
說到此處,他上下打量著楚星榆,兀自地搖了搖頭,便低頭對趙永澈說:“澈兒,以他現在的狀況要想快速恢複著實有些難度,我擔心他會拖累我們,不如就把他轉賣出去如何?”
他衝趙永澈暗暗擠眉弄眼。
趙永澈秒懂,重重地歎了口氣,“也隻能如此了。”
楚星榆腦子嗡的一聲,有些空白,他心慌意急地跪下磕頭,“太子,公子,奴真的知錯了,奴不會再自作聰明,還請太子和公子不要將我轉賣給彆人!”
他頭磕得梆梆響。
趙永澈聽到心臟直突突,“既然如此,你還不快起來?頭磕壞了,我又得擔心你。”
楚星榆聞言,手忙腳亂地站好,緊張地攥緊衣袖。
趙永澈將視線落在他額頭上。
果然見血了。
趙永澈忽然感覺自己的頭也開始疼了。
他扶額無奈道:“先進去。”
“諾。”楚星榆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和趙永澤身後。
隨後,趙永澤拖著乏累困頓的身體回了自己的房間。
趙永澈見他走了,便摒退眾人,帶著楚星榆進屋,拿出藥膏遞給他,“自己擦。”
楚星榆連忙照做。
趙永澈攤開竹簡,坐在圓桌旁,頭也不抬地說:“楚星榆,我買你回來,並不打算讓你做我的奴仆,所以你不必刻意討好我。”
楚星榆擦藥的動作一僵,“那公子想要奴做什麼?”
趙永澈抬手,撐著下巴,姿態慵懶地看著他,“我想要你成為這天底下最厲害的人,然後保護我。”
楚星榆很是錯愕,“公子是認真的?”
他一個奴隸,怎麼可能成為這天底下最厲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