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沒了吧?”見小妹還在笑,我忍不住狐疑。
“嗯,沒了,哈哈!”
“那你還笑啥?”我仍有點疑惑。
“你剛才的動作和表情真是太可愛了,哈哈!”
長這麼大,我頭一次被一個女孩說“可愛”,不禁有點鼻尖冒汗。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咱們去挑選照片吧。”小妹終於止住了笑聲。
我趕忙給波波和王文彬打電話。結果,接電話的是老臟。老臟說,兩人去洗澡了,還沒回來,手機放宿舍了,沒帶。
這可讓我有點生氣:還相機時,說好的一起選照片,結果這倒好,忘得一乾二淨。
“算了,等他倆回來,你跟他們說,我跟小妹先去選照片了。”
“行的,行的。等等,小妹?誰的小妹?”老臟不懷好意地笑著問道。
“回去跟你說。”不等老臟繼續追問,我便掛斷電話。
“他倆不知道還來不來?算了,咱們先去選吧,不等他們了。”說完,我便跟小妹肩並肩,慢慢向相機店走去。
冬季晝短夜長,晚上7點鐘,天已灰蒙蒙,將黑未黑。太陽已“提前下班”,落回西山,天邊隻留下一圈接近墨色的餘暉。人影朦朦朧朧,隨著路燈亮起,一切才略顯分明,而一旦走入暗處,重又模糊的辨不清虛實。
一入夜,氣溫便急不可耐地逼近零下78度,被踩厚實的雪,堆在道路旁、樹影裡,在路燈照射下,紛紛泛著晶瑩的白光,如同一座座美幻的微縮雪堡。路麵上的積雪已經被清理的差不多了,但仍有不少成片的雪粒(或因未清理乾淨,或被鞋底的掌印帶來),一點點積累下來,在低溫的愚弄下,成為使人足下打滑,甚至摔倒的陷阱。
我和小妹走得小心翼翼,然而,還是有幾次腳底打滑。我索性讓小妹挽著我的胳膊走,以提升前行的安全係數。
因為小妹的依靠,我更覺出作為哥哥,以及男生的自豪。
到了相機店,我們便在老板的指引上,開始在電腦上選照片。
照片拍得太多,刪掉一輪明顯沒拍好的,還有不下45張。其中,有波波和王文彬身影的,隻有3張;我和小妹的合影2張,剩下的則全是我和小妹的單人照,以及風景照。
重又篩選兩輪後,還有29張,實在挑不出來了。除去8張風景照,4張合影(3張我和小妹、1張波波和王彬),還有共計17張各自的單人照——其中,波波和王文彬各一張,剩下全是我和小妹的。我想刪掉幾張自己的照片,小妹不讓;小妹要刪掉幾張自己的照片,我又舍不得。
“這樣,也彆挑了,29張照片全洗吧!”最後我提議說。
“不行,太多了!”小妹還堅持要刪幾張。
“我掏錢,你擔心啥?”我勸道。
“再刪幾張吧。”小妹邊說邊“哢哢”刪了4張自己的單人照,我攔都攔不住。
“那我也再刪4張,我不需要這麼多單人照。”說完,我便要動手。
“哎,那不行。”小妹趕忙阻攔到,“你看現在你有5張單人照,我有1,2,3……6,6張單人照,我還比你多一張——不行,還得再刪一張。“話音剛落,又一張小妹的照片被丟進電腦桌麵的垃圾桶。
“這樣就差不多啦!”小妹雙手一拍,歡喜地說道。
“行吧,就聽你的。”我不再堅持,轉身對老板說,“就這22張照片,辛苦給打印一下吧。”
“好嘞,稍等。”老板趕忙走過來,把電腦上選好的照片錄入照片打印機係統。我和小妹則坐在旁邊的凳子上等著,10分鐘不到,照片便打印好了。
“總共多少錢?”我問道。
“一張1元,總共24元。”老板數完照片,抬頭答複說。
“打了這麼多,便宜點,湊個整數,20元吧!”小妹還價道。
“開店這麼幾年,你倒是第一個開口砍價的!不過,我這一張才賺幾毛錢,沒法便宜的。”老板麵露難色。
我見沒法便宜,便準備從口袋裡掏錢,小妹趕忙攔住我。
“哎呀,我們下午不還租你相機了嗎?而且後麵我們還會租的,你要是這麼不講情麵,那我們下次可就不來了。”小妹故作生氣地撇撇嘴。
“好好,我算怕了你了,不過最多便宜2元!”老板故作無奈地攤牌道。
“OK!”小妹鬆開我的胳膊,我心領神會,順勢繼續從口袋裡掏錢。
店長把洗印好的照片裝到牛皮紙封袋裡,我把22元遞給他,然後就準備拿著照片離開。這時口袋裡的小靈通響了,我掏出來一看,是王文彬打來的。
“你倆還知道7點選照片呀!行了,彆來了,已經選完了!你倆還來乾啥呀,照片都打印好了!行了,等我回去帶給你們吧,掛了!”我沒好氣地掛斷了電話,嘴裡還在碎碎念他倆的不守約。
“你兩個舍友要來呀?”小妹聽出了緣由。
“光記著洗澡了,那還記得選照片的事,不來也好,省得耽誤工夫!”我邊說,便帶著小妹出了相機店。
“對了,你剛才怎麼還給人家討價還價了,我差點就直接給錢了。”我佩服地看著小妹。
“能省點是點唄,咱們又不能掙錢,花的都是家裡的錢。”小妹很能體諒父母的不易。
“其實——我能掙錢。”我哈哈一笑。
“就你?”小妹狐疑地盯著我看。
“對呀,剛開學那會,我勤工儉學,幫著賣小靈通,賺了好幾百。喏,這部手機就是賺錢買的。”我從口帶來掏出那隻紅色的翻蓋小靈通。
“早點認識你就好了,早點認識你,我就能跟你一起賺錢了。”小妹委屈地噘噘嘴,“人家都舍不得買相機,手機還是舅媽送我的……”
“等明年暑假新生開學,我一定叫你!”我安慰小妹說。
“真的?”
我點點頭。
“謝謝你,哥。”小妹溫柔地看著我,那種崇拜和期待,不禁融化了我的心。
路過小賣部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什麼,便對小妹說:“你等我一下!”然後,“嗖”地一下鑽進小賣部。等出來的時候,我的手裡多了一盒熱牛奶。
“喏,送你的。省得這兩塊錢,就當犒賞你了!”我將熱牛奶遞到小妹手裡。
“謝謝哥!”小妹娃娃臉上,暈開一朵朵幸福的百合花。
夜冰冷且安靜,校園裡人影稀少,且多是裹緊衣衫,沉默著匆匆而過的身影。路燈昏黃,如同站崗的哨兵,不懼嚴寒,就這麼寂寞又不知疲倦的照著。我和小妹在路燈下,一路走,一路聊,不知不覺便來到5號男生宿舍樓大門前。
“這就是我住的宿舍樓。我住2單元204,你哪天沒事,可以過來找我玩。”我用手指著宿舍樓敞開的院落,微笑著對小妹說。
“哎呀,男生宿舍我可不敢進。”小妹怯怯地說道。
“又沒說讓你真進,你在門口叫我就好了。”我把右手擺成數字“六”的手勢,大拇指塞到耳朵裡,小拇指塞到嘴邊,進一步比劃說,“打電話。”
“好啊。”小妹開心地笑了。
正說著,小妹的電話響了,她便接起來:“喂,嗯,我在中區呢,什麼事呀?我正準備回南區。好呀好呀,你在哪兒?體育學院正門呀,好,我離得挺近,馬上找你去,等我5分鐘!”掛掉電話,小妹便準備跟我告彆。
“哥,我得走了,我一個朋友在體育學院門口等我呢。”
“天黑路滑,我送送你吧。”我關切地說道。
“不用,挺近的,我一會就到。”小妹轉身要走。
“等等,照片你趕緊挑幾張吧!”我忽然想起來,照片都在我口袋裡。
“呀,差點忘了。”小妹撓撓頭,“給我一張咱倆的合影,1張你的照片,5張我的照片,然後再挑4張風景照,總共11張。”
“哎,不給我留一張你的單人照呀?”我詫異道。
“好好,隨你挑!”小妹將手攤開,把照片捧到我麵前。
“那我就留2張吧。”剛抽出2張,忽然想起來,小妹之前說要給中學同學寄照片,我於心不忍,便又送回去1張,“算了,就留這1張好了。”
我將挑好的那張小妹帶著兔子耳套,穿著粉色手套,抱著落滿雪花的鬆樹,鼻子凍得通紅,卻笑得分外開心的照片展示給小妹看。
“你確定啊?”小妹反問道。
“嗯,確定。”
“好啦,那我可走嘍。”
“我覺得還是送送你吧。”我到底有點不放心。
路上不黑,路麵也沒有食堂到科技一條街那段滑,並且晚上女生獨自在校園裡行走,安全性也無須擔心。但大概是出於男生對女生的保護欲,亦或是哥哥對妹妹的關心和愛護,致使我總想做點什麼。
“不用啦。”小妹轉過身,不待我抬腳,便蹦跳著遠去。
見小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光影深處,我才轉過身去,慢慢地向5號宿舍樓的小院走去。
推開204宿舍門,隻見老臟和波波、王文彬以及老王正聊著天,接著便一陣哄笑。不用猜也知道,除了同學間的八卦,便是那些有關男女的不堪入耳的黃色笑話。儘管已經被迫聽了很多次,漸漸習慣了,但每每重新聽到,仍覺得有傷風雅,怕耳朵被汙染,因此唯恐避之不及。
見我回來了,王文彬便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四眼睜得老大:“照片呢?快拿出來,我看看!”
“給我也看看!”波波見狀,也趕忙穿上涼拖,笑眯眯地湊到我跟前。
“給,看吧。”把照片遞給波波,我便脫衣服、換鞋子。
“洗了不少呀。”波波翻看著照片,樂得合不攏嘴,“怎麼有我的照片隻有兩張?你自己的卻有1,2,3,4,算上合影,共有7張!太不公平了!”波波開始憤憤然起來。
“誰讓你倆去的晚呀,而且拍廢了好幾張,選照片也不積極,最後隻有這兩張還能看。”我頗有幾分幸災樂禍和事不關己。
“我瞅瞅!”王文彬一個縱身,從上鋪躍到地上,半趿拉著拖鞋,一把從波波手裡搶過照片。動作乾淨利落,一氣嗬成。
“嗯,還是我拍得好看。”王文彬打量著那張我和小妹在中區北門的合影,自戀地說道。
“咱倆隻有3張照片,咋分呀?”波波衝著呈自我陶醉狀的王文彬,有點氣不打一處來。
“我2你1唄。”王文彬自作主張,將三張照片進行了自認為合理的分配。
“一張太少了!”波波很不滿足。
“那你再調張風景照吧。”為了安慰波波,我攤開4張風景照,任波波挑選。
“早知道咱倆就該一起選照片!”雖然選了一張,但波波顯然仍不滿意,更為貪戀洗澡,忘記選照片,而後悔不迭。
“誰讓你著急洗澡的!”王文彬反駁說。
“你不也早就想去了,還說我!”波波也開始指責王文彬。接著,兩人便開始互動埋怨。
老臟和老王在一旁看笑話,偶爾勸上一兩句:“好了撒,不就是幾張照片嗎?改天再拍唄。”
“這張照片也歸我了!”波波拿起小妹那張單人照,就要往自己懷裡揣。
“等會!這張是小妹給我的,我隻有這一張!”我急忙攔住波波。
“你改天再給她要一張唄。”波波厚著臉皮不讓步。
“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小妹了?一開始就看你老色眯眯地盯著人家,準對人家有意思,哈哈!”王文彬拆穿道。
“管你屁事!”波波嘴上不饒人。
“哎呀,好了撒,波波!改天哥把高中同學介紹給你,人家現在剛好求我給介紹男朋友,“近水樓台先得月”,這次就給你牽個線,咋樣?”老王緩緩吐出一口煙,勸慰道。
“長啥樣?有照片不?啥時候可以見一麵?”一聽有人給介紹女朋友,波波立刻兩眼放光,頓時便對爭搶失去了興趣。我趁機把小妹的照片奪回來,趕緊塞到被子底下的床墊裡。
有了老王給介紹女朋友的吸引力,波波便不再對小妹有什麼“非分之想”。因為對波波來說,與其追求虛無縹緲、機會不大的蘇曉梅,倒不如先把握住眼前這個老王給介紹的大好機會——即便“聯姻”不成,也可以轉身再跟蘇曉梅糾纏,畢竟我跟蘇曉梅是兄妹關係。
不過我得給波波潑一盆冷水:即便蘇曉梅是我妹,我也實在不願意放心把小妹交給他。站在朋友的角度,我應該幫這個忙,但作為一起生活了幾個月,對波波性格及生活作風有所了解的舍友,我不看好這份姻緣,更不願意從中牽線。
雖然不是親兄妹,但我的確已經把小妹看成是親人了。既然是親人,那便要擔起責任,不能讓小妹受委屈了。
實話講,波波人品不差,但我實在受不了他愛背地裡議論人的小毛病,而且對看書過於癡迷,對身邊人總是不冷不熱的,我很怕他冷落了小妹。那我這個當哥哥的,可就難辭其咎了。如果真要為小妹找一個合適的男朋友,我寧願找一個各方麵都還不錯,自己也認可的男生;而這樣的男生,在我們宿舍這一群人中,我是搖頭的——即便我自己,也未必夠資格。
此後幾天,日子依舊不緊不慢地往前挪。課程安排依舊很隨機,有時候上午一節,有時候下午兩節,有時候半天沒課,有時候又全天有課。摸不準規律,便隻好重度依賴課表。每晚睡前第一件事,便是互相詢問:“明天什麼課?”
有了小妹的身影,學習之餘,我的生活也頓時充滿了生機。每天彼此發短信問候一下,隔三差五一起吃個飯,聊聊新近發生的趣事,彆提多麼愜意。
我滿心歡喜,以為這樣的美好會一直持續下去。怎奈,一周以後,我和小妹忽然斷了聯係。
那是一個周一的下午,我照例給小妹發短信,詢問她在忙什麼。結果半小時沒回複。又連續發過去兩條,依舊如此。等晚飯時,打電話約小妹吃飯,卻發現手機關機了。
起初,我還找各種理由自我安慰:小妹太忙顧不上,或者是手機放宿舍了,短信看不了;手機沒電了,忘記充電……總之,雖有些失落,但也沒有往壞處想。
直到周三再打電話,依舊關機的時候,我才無限傷感,並陷入自我詰問的循環當中,不能自拔:難道我被小妹溫柔的外表欺騙了?這幾日的歡愉不過是小妹在演戲?那她究竟圖什麼呢?是小妹膩煩了,所以不告而彆?還是“另結新歡”,隨即把我這個所謂的“哥哥”拋諸腦後?
這幾日接觸下來,我覺得小妹不是那樣的人,可為什麼突然不跟我聯係了……
我沒辦法說服自己,更沒辦法安慰自己,這種鬱悶無解的情緒,持續縈繞在我的腦海,怎麼吹都吹不散,而這也大大影響了我學習的效率,更對我的飲食和起居產生了副作用,導致我連續兩天茶飯不香,困覺難眠。
我是一個挺重感情的人,見不得這種“玩弄”。但時間是療傷的最好解藥,再痛苦的傷口,慢慢也會愈合,何況這對我並不是一次巨大的損失和傷害。
正當我決定想開點,從傷感中抽離,做好了忘記小妹,甚至打算把小妹的照片撕掉丟垃圾桶的時候,卻無意間等到了小妹的答複。
那天是周五,上午上完課,我便照常帶著課本回宿舍。快到宿舍門口的時候,我遠遠地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朝宿舍樓裡東張西望。想要進去,卻又彳亍著不敢邁步。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從宿舍出來的男生,打問著什麼消息。男生搖搖頭,便走掉了。那個身影便失落地低下頭去。
從她不高的個子,粉色的羽絨服以及粉兔子暖耳塞來看,我幾乎一眼便認出了她就是蘇曉梅。我的心底重新泛起一陣漣漪,像瀕臨溺亡的魚,終於等來水和氧氣。
小妹沒有忘記我!那為什麼好幾天不聯係我?莫非出了什麼事情?
我不覺腳下生風,目不轉睛地朝那個身影狂奔而去。
“蘇曉梅!”距離她還有20多米遠,我便迫不及待地大聲喊道。
聽到有人叫她,蘇小梅循著聲音的方向,猛地轉過身來。詫異的眼睛迅速聚焦,明確是我之後,轉而麵露驚喜。她的娃娃臉上堆滿了溫柔的笑,興奮地向我招手。
“哥——!”這一聲響亮的呼喊,再次讓我心動,仿佛冰凍的河床,倏然聽到一聲春天的炸響。不顧旁人好奇的目光,我箭一樣衝到小妹跟前。
“你怎麼來了?這幾天聯係不上你,我還以為……”我強按住心裡的激動,奔跑導致的心跳加速和氣喘籲籲,使我說話略有些吃力。
“人家手機丟了……”說完這一句,小妹兩眼濕潤,似要哭出來。
——原來如此!我心底解封的溪流,終於重新汩汩流淌。
“有你的手機號,但我腦子不好使,總是記不住,隻能存到手機裡。結果周日晚上跟同學出去買東西,回來的路上,不小心跌了一跤,然後手機就掉了。等回到宿舍才發現,可等我回去找的時候,怎麼找都找不到,估計是被人撿走了,把我都快急哭了……後來我怕你擔心,好幾次來你們宿舍想找你。我也不知道你在哪裡上課,什麼時候下課,就時不時地過來,希望能幸運地再碰到哥,可是每次都運氣不好……哥,對不起……”小妹一股腦地將這幾天的委屈說出來,那可憐又卑微的神情,仿佛在如實陳述自己的犯罪事實,並祈求我的“寬大處理”。
“傻小妹!”我心裡忽然升騰起一股衝動,一把將小妹攔在懷裡。
“哥,彆人都看著呢。”小妹輕輕地掙脫我,害羞的臉蛋通紅。
“抱歉,唐突了。”我搔搔頭,用傻笑掩蓋內心的惶恐。
“哥,你給我寫個手機號唄,這次我一定不會忘了!”小妹鄭重說道。
“好,好。”我從課本上找到有半頁空白的頁麵,拿出碳素筆,認真寫下我的小靈通號碼,然後小心翼翼地撕下來,遞給小妹。
“謝謝哥!”小妹緊緊地攥在手心裡。
“手機還能找回來嗎?”我好奇地問道。
“肯定是找不回來了,之前試著打過電話了,有人接,但什麼話都不說,後來再打就關機了……”小妹深深地歎口氣。
“要不要再買一個呀?我給你讚助一些錢。”我鼓起勇氣說道。雖然手裡沒多少錢,但也不忍心什麼都不幫。
“不用啦,謝謝哥的好意!暫時先不買了,等我掙錢了再買——你不是說明年暑假帶我勤工儉學嗎?到時我就能掙夠啦!”小妹信心滿滿地說道。
“還有大半年呢!”我歎口氣,“以後是不是沒法主動聯動你,隻等被動等你聯係我了?”
“那倒未必!你記一個電話號碼,這是我舍友的電話,你有事可以打電話給她,她再轉告我。”小妹拿出一張寫有一串電話號碼的紙條,然後讓我謄抄到手機電話簿裡。
“中午一起吃個飯吧。”我主動邀請小妹。
“那我就不客氣啦!”
午餐依舊在運澤食府,本想讓小妹吃豐盛一點,但小妹還是借口說在減肥,點了一碗混沌,卻隻吃了十個左右。本著不浪費的原則,剩下的一多半混沌,全都進了我的胃,因為點了米飯套餐,所以這一頓我又不自覺地吃撐了肚子。
因為小妹下午還有課,所以這一餐吃得很倉促,聊天的時間也很短。吃完飯,小妹便急急忙忙回南區備課了。
看著小妹離去的身影,我忽然有點感慨萬千。這次失而複得,不知道能持續多久,也不知道我和小妹,會不會一直保持兄妹間的美好情誼。
依照小妹的建議,後麵的日子,我時不時打電話給小妹舍友,並由她轉約小妹出來。不過因為要經過中間人,心理上總有些芥蒂,雖然小妹舍友沒表現出什麼不耐煩。考慮到小妹舍友有男朋友,有時候碰上她和男友在一起或者正在上課,我總會不自覺地陷入尷尬。
次數多了,小妹舍友也逐漸有些不耐煩,言語和態度上也大不如前。日子長了之後,我也漸漸主動減少了給小妹打電話的次數。
跟小妹交流少了,我的感情也趨於平淡,不再如之前那般欣喜和歡愉。隨著我“另尋新歡”,為著夢想中的女友尋尋覓覓,步履不停,對小妹的惦念更是日漸凋零。
大一上學期期末考試臨近,小妹的學習任務逐漸繁重,我也忙於自己的學習和感情生活。我和小妹的關係便日漸疏遠起來。以致半年後,彼此不再主動聯係。雖然紐帶仍在,但也變成了類似親情的存在。偶爾想起來,電話問候一聲。兩星期,一個月,甚至三個月、半年不聯係一次,也不會覺得有什麼遺憾。
而答應和小妹暑期一起勤工儉學的承諾,也因為我的淡忘,以及小妹的不再熱衷,終究沒能兌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