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空陰沉沉的,仿佛被一層厚厚的灰色紗幕所籠罩,陽光也似乎被這層紗幕阻擋,難以穿透雲層灑向大地。這樣的天氣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炎熱,反而有一絲絲涼意襲來。
教室裡,老師站在講台上,環視了一圈同學們,然後開口問道:“王詩婷,大合唱的歌曲確定下來了嗎?”
王詩婷聞言,站起身來,回答道:“我聽昨天晚自習的同學說,他們打算唱《那些年》。”
老師點了點頭,接著問:“其他同學有什麼意見嗎?”
同學們聽到這首歌名,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那些年》?可以啊!”
“我覺得這首歌挺好聽的,很適合大合唱。”
“對呀,而且這首歌也很有意義呢。”
……
同學們的議論聲此起彼伏,顯然對這首歌曲比較滿意。
老師拍了拍手,教案在講台上發出清脆的響:“既然大家都覺得不錯,那我們就確定唱《那些年》了。我會把歌名報上去,接下來每個同學都要把歌詞抄下來,認真準備排練!好了趕緊去操場做操了!”
教室裡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與此同時,操場的廣播也開始響起,催促著同學們前往操場集合。一時間,同學們紛紛起身,像潮水一般湧向操場。
“肖靜,你昨晚回來後倒頭就睡,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你一晚上都沒跟我說過話呢!”孫夢緊緊地挽著我的手臂,滿臉關切地問道。
我心裡有些猶豫,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其實,我並不是身體不舒服,隻是不想跟她談論昨晚的事情,怕她問個不停。
“沒事啦,我就是有點累,想早點休息而已。”我故作輕鬆地笑了笑,繼續往前走,希望能快點擺脫這個話題。
“哦,那就好。”孫夢似乎並沒有察覺到我的異樣,她鬆了一口氣,繼續和我並肩走著。
“哎呀,我的鞋帶開了。”說著,她蹲下身子。
“快點!”我催促道,一邊看著她係鞋帶,一邊不自覺地倒退著跑了起來。
“好啦!”孫夢係好鞋帶,站起身來,快步追上我,“快走啦!”
我迅速轉身,運動鞋底與地麵摩擦出細碎的沙沙聲,帶起的氣流卷著操場邊緣的草屑打了個旋。正當膝蓋微屈準備發力衝刺時,後腰卻猛地撞進一個堅硬的胸膛,慣性將我往前拽,眼前景物劇烈晃動。
“啊……”我失聲驚叫,本能地伸出雙手,慌亂間抱住對方的側腰。掌心觸到緊實的肌肉線條,隔著薄薄的棉質短袖,能感受到對方皮膚傳來的溫度,像塊被陽光曬暖的石頭。指尖下意識收緊,攥住布料時發出細微的窸窣聲。
我慌忙抬頭,撞進他深褐色的瞳孔裡。那雙眼睛平日裡冷得像冬夜封凍的湖麵,此刻卻泛著細碎的漣漪,晨光從他眉骨上方斜切下來,在虹膜裡碎成金箔般的光斑。他的唇角微微揚起,在冷峻的下頜線旁犁出一道柔和的溝,原本鋒利的輪廓瞬間有了溫度。他垂眸望著我,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陰影,隨著呼吸輕輕顫動。
“小心點。”他的拇指輕輕蹭過我臉頰,指腹摩挲的動作極輕,像蝴蝶翅膀掠過花瓣。我愣愣地看著他,發現他瞳孔裡碎金般的光斑隨著眨眼輕輕晃動,喉結也跟著吞咽動作微微滾動。
這時,孫夢的聲音像顆小石子投進湖麵:“嗨,洛哥!”她的手鏈在手腕上晃出虛影,我卻覺得周圍的人聲、風聲、遠處的廣播聲都被揉成了模糊的背景。
詹洛軒充耳不聞,目光像被膠水粘在我臉上,指尖仍停在我耳側,指節微微彎曲,仿佛在臨摹我臉部的輪廓。
“快走吧!”我猛地回過神,他的手懸在半空頓了頓,才緩緩收回,指尖劃過我發梢時帶起一絲癢意。陽光穿過他指間的縫隙,在我手背上投下蛛網般的光影。
“嗯。”他輕聲回應。
“我靠,什麼情況?”路過的寸頭男生瞪圓眼睛,胳膊肘猛地撞向同伴肋骨,目光在我和詹洛軒之間瘋狂遊移,在對上詹洛軒眼神的瞬間,笑容凝固成了冰。
詹洛軒甚至沒抬眼皮,隻是將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蜷起,指節因用力泛出青白。他的脊背挺得像根鋼筋,白色t恤被風吹得貼緊肩胛骨,腕間的護腕壓出冷硬的弧度——那是他唯一的動作,卻讓周圍三米內的空氣驟然結冰。
“洛…洛哥……”寸頭男生的聲音發顫,尾音被吞咽動作切斷。
詹洛軒瞥了他一眼,眼神像刀片劃過玻璃,在對方後退半步時,突然伸出手臂——不是回應,而是替我擋住迎麵跑來的女生。他的手肘精準撞開女生的肩膀,女生踉蹌了一下,卻連句“抱歉”都沒施舍。
“……沒事吧?”他垂眸看我,聲線輕得像片羽毛,卻讓我後頸泛起細密的顫栗。剛才還攥著寸頭的瘦高個,此刻正目瞪口呆地望著我們,手裡的皮卡丘手表帶被捏得變了形。
廣播音樂依舊響著,詹洛軒的視線掃過我被風吹亂的鬢角,突然伸手——我下意識縮了縮,卻見他指尖停在離我額頭兩厘米處,輕輕撥正了我歪掉的校徽。這個動作快得像錯覺,護腕擦過我鎖骨時,涼意與溫度交錯,讓我想起他剛才撞開女生時的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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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他單字出口,轉身時帶起的風卷走我肩頭的草屑。寸頭男生張了張嘴,試圖再說什麼,卻在詹洛軒側頭的瞬間,猛地閉上嘴——後者的眼神掃過他時,唇角抿成一條冷硬的線,像在看堆無足輕重的空氣。
孫夢拽著我往班級位置上跑時,我聽見身後傳來竊竊私語。
“他剛才居然說了兩個字?”
“靠,我第一次見洛哥對人笑……”
我摸著被他撥過的校徽,金屬彆針還帶著他指尖的溫度。而前方的詹洛軒已經彙入人群,脊背挺得筆直,護腕在晨光裡閃著冷光,仿佛剛才替我擋人、撥校徽的溫柔,隻是我的錯覺。
早操音樂響起,整個操場瞬間變成被按了慢速鍵的默片。前排男生機械地擺動手臂,校服袖子像破風箱般嘩啦作響;紮馬尾的女生踢腿時險些絆倒,嘴裡嘟囔著“這操誰設計的”。
“下麵講一下大合唱的安排……”校領導的聲音透過喇叭傳來,帶著電流雜音。我盯著主席台邊緣的爬山虎,葉片上的露珠正巧砸中他的演講稿,暈開小片淡藍墨水。
散場音樂響起的瞬間,人群嗡地炸開。我揉著酸麻的肩膀往教學樓走,胡莉莉的尖嗓門突然從背後紮過來:“肖靜!”她的櫻花香水味先到一步,混著晨露的潮意,熏得人太陽穴突突跳。
“完了,她準是來挖八卦的。”孫夢的指尖戳著我腰,壓低的聲音裡藏著雀躍的八卦火苗,眼睛卻亮晶晶地盯著迎麵走來的胡莉莉,像在等待一場好戲開場。
胡莉莉扭著腰湊近,眼皮上的碎鑽在晨光裡亂閃,像誰不小心撒了把玻璃渣在上麵:“聽說你和楊可安掰了?”她的尾音故意拖長,鄭雪在旁邊跟著探頭,發繩上的水鑽蝴蝶晃得人眼花。
“你聽誰說的?”我蹙起眉,腳尖碾過顆飽滿的露珠,冰涼的水痕順著鞋底滲進襪子,凍得腳趾蜷了蜷。
胡莉莉剛要開口,楊可安的聲音突然從身後撞過來,帶著慣有的漫不經心:“肖靜,乾嘛呢?”他的手掌搭在我肩上,藍白條紋衫的布料蹭過我耳垂,帶著陽光曬過的溫度。
“我……”我剛吐出一個字,胡莉莉已經笑嘻嘻地擺擺手:“哎呀,我聽彆人說你倆鬨分手什麼的。可能是我聽錯了呢!”她的目光在楊可安搭在我肩上的手上打轉,眼影碎鑽跟著眼皮翻動閃成小片銀河。
“噢~~那你下次可彆聽錯了,”楊可安的指尖輕輕捏了捏我肩膀,聲音裡帶著懶洋洋的警告,“還有,彆瞎打聽彆人的事。懂?”他的手腕隨意地晃了晃。
一旁的胡莉莉原本還掛著笑容,聽到楊可安的話後,笑容突然僵在了臉上。她有些尷尬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楊可安,然後迅速低下頭,不再說話。
鄭雪顯然也注意到了氣氛的變化,她趕緊拽了拽胡莉莉的袖子,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那眼神裡分明寫著“碰釘子了”。
胡莉莉跺了跺腳,櫻花香精隨著發梢晃動簌簌飄落,在晨霧裡碎成小片粉色的雲。“知道啦!凶什麼呀……”她的嘟囔聲被風卷得七零八落,尾音細得像遊絲。
人群正往教學樓湧動,就在這時,毫無征兆地,一股強大的力量猛地拽住了我的胳膊,硬生生地將我從楊可安身邊扯開。我險些摔倒在地,踉蹌間一頭撞進冷冽的檸檬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