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這麼狠,居然還動手打人!現在回想起來,真是後怕啊!
我不停地搓著手,仿佛這樣就能把掌心殘留的觸感和慌亂都搓掉。心裡不住地暗暗祈禱,希望那人不會來找我報複,可越想越覺得心慌,連指尖都跟著微微發顫。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輕輕喊了一聲“學姐”。我被嚇了一大跳,猛地轉過頭去,隻見王少雙手插兜,倚在牆邊,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
“乾嘛啊?”我沒好氣地問道,心裡還在為剛才打人的事情糾結,語氣裡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煩躁。
王少看著我,聳了聳肩,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更明顯了:“叫叫你不行啊?”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沒再理他,轉身就往門口走去,隻想快點逃離這讓人不安的氛圍。可還沒走出幾步,王少就在我身後扯著嗓子喊道:“學姐,你可真是牛皮克拉斯啊!”
我停下腳步,一臉疑惑地回頭看向他,皺著眉頭問:“什麼東西啊?”
王少笑嘻嘻地朝我走來,眼睛裡閃爍著狡黠的光芒:“極光中學的大姐大,非你莫屬啊!”話音剛落,他猛地抬起手,對著我臉上用力鼓了個掌,手掌上的水像雨點般濺得我滿臉都是。
“你有病啊!”我頓時火冒三丈,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徹底激怒,二話不說就把手上的水全都甩到了他的臉上。
王少被水潑了個正著,卻不惱,反而發出一陣“鵝鵝鵝”的大笑,那笑聲尖銳又誇張,在空氣中回蕩,仿佛要衝破屋頂。他一邊笑,一邊像隻受驚的兔子一樣,急匆匆地往角落裡逃竄,腳步慌亂,連鞋子都差點跑掉。
我見狀,連忙伸出手,做了個噓的動作,示意他小聲一點,同時緊張地左右張望。
我壓低聲音說道:“我說老王,你彆這麼大聲啊!”
王少似乎並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他依舊笑得前仰後合,嘴裡還不停地念叨著:“哎喲知道啦,現在又沒人!”說著,他還特意誇張地環顧了一下四周,那模樣像極了在故意氣我。
“你知道了?”我瞪大眼睛看著王少,滿臉狐疑地問道,心裡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王少似乎意識到了我的疑問,他終於停止了笑聲,一臉得意地挺了挺胸膛:“當然知道啦!秦雨第一時間就給我發了視頻,那場麵,簡直太厲害了!”
聽到王少這麼說,我才恍然大悟。原來,秦雨和郭玉宸是一個班的,而我竟然把這一茬給忘了。我無奈地搖了搖頭,隻覺得一陣頭疼,看來這件事已經瞞不住了。
“行了肖靜,你聽我說。”王少突然雙手按住我的肩膀,指尖隔著球衣傳來灼熱的溫度。他俯身與我平視,黑發垂落額前,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的影——這是我第一次發現,他瞳孔裡有淺褐色的光斑,像融化的太妃糖。
王少確實是認真了,他習慣性地把尾音咬得很重,每個字都像釘釘子般篤定:“你做的很對。”拇指輕輕蹭過我肩頭的褶皺,那裡還沾著洗手時濺上的水珠,涼意混著他掌心的溫度,在布料上洇出小片陰影。“不需要在意彆人怎麼看,這種事就該反擊。”
走廊的穿堂風掀起他的t恤領口,露出後頸淡青色的皮膚——那裡乾乾淨淨,沒有任何裝飾,隻有少年人特有的絨毛在陽光下泛著淡金。
“學會保護自己,”他忽然抬手替我撥正歪掉的衣領,動作熟稔得像兄長,“讓自己變強大,才能杜絕校園暴力。”
我仰頭看他,陽光從他發間漏下,在他鼻梁投下明亮的光斑。此刻他板著臉講大道理,喉結滾動時,竟有了幾分少年人的英氣。
“嗯。”我微微頷首,表示同意,同時手指下意識地攪動著球衣的下擺,仿佛這樣能緩解內心的緊張。就在這時,鬼使神差地,我的手忽然不受控地伸出去,觸到他臉頰的瞬間,指腹被少年人獨有的光滑膚質輕輕彈開——像觸到塊剛從冰箱拿出的牛奶布丁,涼絲絲的,還帶著點陽光曬過的暖。
“乾嘛?”他對我的舉動有些意外,迅速地拍開了我的手,聲音略微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嗔怪,耳尖瞬間泛起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我慌忙縮回手,卻在指縫間留住點若有似無的溫度,像偷喝了口他汽水罐上的冷凝水,涼得人想笑。
“你懂了沒?”他又湊近半分,藍月亮洗衣粉的清香混著陽光氣息撲麵而來,我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熱氣拂過我的臉龐,讓人感到一種說不出的舒適和安心。我注意到他的t恤領口處有一小片汗漬,形狀就像被風吹皺的雲朵一般,若隱若現。
“以後彆自己硬扛,這種事該找老師。”他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但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絲關切。
“知道啦知道啦!”我連忙應道,同時抬起手,輕輕地推了一下他的肩膀,想要把話題帶過。然而,當我的手觸碰到他的肩胛骨時,卻明顯感覺到了那凸起的棱角,這讓我心中不禁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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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王少突然笑了起來,他的嘴角上揚,露出了一個大大的括號臉,看上去有些滑稽可愛。
“這才對嘛,下次再看見欺負人的——”他的話還沒說完,我便迫不及待地接上了他的話,“再把他揍一頓!”說著,我還調皮地用手指比了個虛晃的拳頭。
他愣了半秒,忽然爆發出大笑,伸手揉亂我的馬尾,發梢掃過我鼻尖,癢癢的:“啊?哈哈哈,行行行!你隨意!”
“對了,晚上不回家吃飯了,郭玉宸那小孩說請我吃飯。”我拍了拍王少的手臂,指尖觸到他t恤下凸起的尺骨,像摸到截光滑的竹節。
“好唄,”王少雙手插兜,“那我不用燒了,回家把你衣服洗了。”他挑眉看我,嘴角揚起壞笑,左邊括號裡盛著狡黠的光。
“我去老王,這麼貼心啊!”我瞪大眼睛,指尖剛碰到他肩膀就被他反手扣住手腕。他的掌心乾燥溫暖,像塊曬了一整天的棉布,“那我下次請你吃飯!”話沒說完就被他拎著轉了個小圈。
“那就多謝姐姐啦!”他鬆開手時故意晃了晃我的手腕,像甩掉粘在指尖的糯米糖,“記得請我吃西餐,我要吃牛排,長身體呢!”
後退兩步轉身時,鉚釘銀鏈在風裡晃出冷光,“上課去了——”尾音被走廊的穿堂風扯得老長,混著遠處的蟬鳴,像根細長的線,把夏天的燥熱都串了起來。
我望著他的背影,看他抬手撥弄被風吹亂的頭發,後頸的碎發翹成小獸的耳朵。
喉間忽然泛起笑意,沒由來的,卻又那麼自然。
夕陽把教室窗戶染成蜂蜜色,最後一縷光斜斜切過黑板上未擦的函數公式,在講台上投出狹長的金邊。放學鈴聲突然炸響,鐵架般的教學樓跟著抖了三抖,驚飛了窗台上打盹的麻雀。
“孫夢,走了!”我把課本往課桌裡一塞,衝孫夢喊道。
孫夢從習題冊裡抬起頭,鏡片反光遮住了她挑眉的表情:“肖靜,難得啊!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乾嘛?”我彎腰將椅子推進桌底,金屬椅腿刮過地麵發出尖利的響。夕陽的餘暉正從她發梢漏下來,把她的頭發染成金棕色。
她合上書本站起身:“你以前放學都跟王少一起走,今天居然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