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我掙紮著。
阿龍的手滑向我口袋時,我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指尖剛觸到彈簧刀柄,他的掌心已經貼上我襯衫布料,帶著煙酒氣的呼吸撲在耳後:“妹妹兜裡裝了什麼?”
我猛地轉身,用儘全力將刀柄砸向他咽喉,卻被他偏頭躲過,刀刃擦著他下巴劃過,在紫色霓虹下割開道細如遊絲的血痕。
“脾氣夠烈。”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的血,“難怪洛哥拿你當寶貝。”
“嗬,你這麼做,他知道了會怎麼樣?”我往後退,後腰抵在冰涼的皮沙發上,指尖悄悄勾住沙發縫裡的金屬拉鏈頭。
阿斌的鼾聲突然噎在喉嚨裡,喉結滾動著發出“咯咯”響,卻在穿粉裙小姐往他嘴裡塞草莓時,又化作黏膩的呻吟。
“知道又能怎麼樣,”阿龍逼近,膝蓋頂開我並攏的腿,彈簧刀在掌心轉出殘影。他抽走我指間的刀時,指腹擦過我掌心的繭——那是常年握筆寫作業磨出的,卻被他勾出意味深長的笑,“至少現在他不在,先讓我嘗嘗滋味如何?”
刀尖挑開我襯衫第一顆紐扣,貝殼扣“啪”地彈進沙發縫隙。鎖骨暴露在冷空氣中,他的刀尖劃過皮膚,涼得像剛從冰櫃裡取出的手術刀。
我數著他眨眼的頻率——每秒1.2次,比正常心率快三倍,說明他也在緊張。
“你敢碰我,詹洛軒會殺了你。”我攥緊沙發拉鏈頭,金屬齒硌進掌心的痛覺讓我清醒。
阿龍突然大笑,震得沙發靠背的亮片簌簌掉落,有片正巧粘在我裸露的鎖骨上,像顆正在融化的淚。
“他?”彈簧刀頓在我喉結下方,他腕間紅繩晃出細碎的光,“青龍早就該易主了——你以為他真的隻是個打球的?”刀身傾斜,我看見自己瞳孔在反光裡碎成齏粉。
“所以呢?”我故意讓聲音發抖,卻在他得意挑眉時,突然拽緊沙發拉鏈。藏在沙發裡的鐵絲網線應聲繃直,像道隱形的絞索。阿龍的刀尖刺破我頸側皮膚的瞬間,我借力抬腿,膝蓋狠狠撞向他腹股溝。
“操!”阿龍罵著後退,膝蓋撞在茶幾上,堆成山的酒瓶轟然倒塌。彈簧刀“當啷”墜地,刀刃在霓虹下劃出冷光,正指著我腳邊。他捂住下腹,喉結因劇痛上下滾動,額角的青筋暴起,像條正在抽搐的青蛇。
“陳斌!你他嗎給老子起來!”他衝沙發上的阿斌大喊,唾沫星子混著血絲濺在茶幾玻璃上。阿斌打了個酒嗝,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鉛,卻在小姐們的推搡下,終於眯縫著眼睛坐起來:“吵死了,乾嘛啊阿龍!”
“媽的這死丫頭,老子治不住她!”阿龍踢開腳邊的酒瓶,瓷片刮過地板發出刺耳的響。我趁機彎腰撿起彈簧刀,金屬刀柄還帶著他的體溫。
阿斌揉著眼睛看向我:“怎麼了這是?”
“你們想死是吧?”我握緊刀柄往後退,退到牆角時,後腰撞上點歌台的金屬支架,塑料按鍵在壓力下發出細碎的“哢嗒”聲。
阿龍扯開衣服領口,露出鎖骨下方暗紅色的胎記,形狀像片扭曲的楓葉。“叫啊,怎麼不叫了?”他的瞳孔在旋轉的霓虹裡泛著猩紅,酒氣混著汗味撲麵而來。
“求你……”我故意讓聲音發抖,指尖悄悄勾住點歌台的電源插頭,“我還有作業沒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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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什麼清純?”他突然笑了,牙齒在紫光燈下泛著冷光,“詹洛軒把你保護得真好,連老子碰一下都要發瘋——”
話未說完,我猛地拽掉插頭,包廂陷入瞬間的黑暗。阿龍的咒罵聲被吞進低音炮的餘震裡,我趁機抬腿踢向他膝蓋,卻在失去平衡時,撞翻了身後的酒架。玻璃瓶碎裂聲此起彼伏,鋒利的碴子劃過小腿,熱辣的疼感讓我眼前發黑。
“臭婊子!”阿龍的手在黑暗中精準鉗住我的腳踝,食指指甲狠狠掐進跟腱處的皮膚,像把生鏽的釘子要楔進骨縫,“老子今天不操死你!”他的尾音帶著狠戾的顫音,膝蓋重重磕在我小腿後側,迫使我單膝跪地。
我的膝蓋砸在碎玻璃上,刺痛從脛骨竄到脊椎。阿龍的手掌死死壓在我手腕上,指甲嵌進我手背的皮膚,混著玻璃碴的血珠滲出來,在月光下泛著暗紅。他扯開我第二顆紐扣時,貝殼扣“砰”地彈到牆角。
“跑啊!繼續跑啊!”他的臉湊近,鼻尖幾乎碰到我膝蓋,拇指碾過我腳踝的傷處,疼得我眼前發黑。
月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切在他臉上,把猙獰的表情分割成明暗兩半,左臉頰的刀疤在陰影裡像條正在蠕動的蜈蚣。我盯著他喉結滾動的頻率,數到第三次吞咽時,膝蓋猛地撞向他手肘內側。
“鬆開!”我趁他吃痛的瞬間翻身,手肘磕在他肋骨上。阿龍悶哼著揮拳,卻被我偏頭躲過,拳頭砸在地板上,震得碎玻璃嘩啦啦響。我摸到背後的酒瓶碎片,鋒利的邊緣劃過掌心,卻在他撲過來時,狠狠劃向他脖頸——
“操!”他後仰的動作慢了半拍,玻璃片在他左頸劃開道血口,比我月考時劃破試卷的力道更深。血珠濺在我襯衫領口。阿龍捂住脖子,指縫間滲出的血滴在我手腕上,熱得發燙。
現在不跑更待何時!我將玻璃片朝他的麵門狠狠砸去,鋒利的邊角擦過他的顴骨,黑暗中傳來皮肉撕裂的悶響。
阿龍的咒罵聲被我甩在身後,我轉身撞開包廂門時,金屬把手磕在胯骨上,疼得眼前發黑,卻顧不上停留,跌跌撞撞地往走廊儘頭跑。鞋底碾過碎玻璃,發出細碎的“哢嚓”聲,此刻每一步都在割開腳底的皮膚,卻遠不及心臟被攥緊的鈍痛。
走廊的霓虹燈管滋滋作響,紫藍色光線在視網膜上投下殘影,我跑過貼滿泛黃海報的牆壁,跑過嘔吐在角落的醉漢,跑過正在調試煙霧機的工作人員。
不知道跑了多久,鞋底的紋路裡嵌滿了碎玻璃碴,每一步都像踩在針尖上。我踉蹌著扶住路邊的電線杆,鐵鏽蹭過掌心,混著冷汗的鹹澀。
遠處的霓虹早已被甩成模糊的光帶,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墨綠的麥田,在夜風裡掀起波浪般的沙沙聲。月光從雲層的裂縫裡潑下來,給麥尖鍍上銀邊,安靜得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在耳膜裡轟鳴。
我跌坐在田埂上,膝蓋重重磕在凸起的土塊上,疼得倒抽冷氣。低頭望去,褲管已經被血水浸透,膝蓋處的破洞邊緣翻卷著,露出裡麵嫩紅的皮肉,混著玻璃渣,草屑和泥土。小腿肚上有道細長的劃傷,血珠正順著靜脈方向緩緩滑落,滴在沾著露水的草葉上,暈開小小的深色圓點,像撒了把碎掉的石榴籽。
夜風忽然轉涼,掀起領口,露出鎖骨下方的紅痕,形狀像枚扭曲的月牙。我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抹膝蓋上的碎玻璃和泥土,指尖剛觸到傷口,劇烈的疼痛便從神經末梢炸開,痛得我倒抽一口冷氣,淚水不受控地湧上眼眶。顫抖的手指在傷口處遲疑片刻,還是咬牙繼續動作,將嵌在皮肉裡的玻璃碴一點點摳出,每取出一塊,都有溫熱的血珠冒出來,滴落在腳下的土地上,暈開深色的痕跡。
月光在麥田裡流淌,遠處的村落沉默如剪影,隻有零星幾點燈光固執地亮著。我盯著自己在地上投下的影子,輪廓被月光拉得很長,膝蓋處的陰影格外濃重,像塊正在結痂的傷疤。
突然,有隻手從背後搭上我的肩。寒意順著脊椎竄上後頸,我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尖叫出聲:“啊!彆碰我彆碰我!”沾著血汙的襯衣下擺掃過腳踝,我踉蹌著往前衝,卻因膝蓋的劇痛栽倒在田埂上。潮濕的泥土裹著草屑糊在傷口,每一次掙紮都讓撕裂的皮肉火辣辣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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