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啦!”我笑著拍他肩膀,摩托車掠過路燈的瞬間,反光條在夜色裡劃出赤色弧線,與記憶中的幻覺重疊,卻比任何想象都更溫暖。
“啊——”我忍不住扯開麵罩,讓風灌進喉嚨。遠處的霧靄從海麵上漫過來,像被揉碎的月光,摩托車的大燈切開乳白的霧,在我們前方鋪出條泛著銀光的路。王少的皮衣在風中獵獵作響,我看見他後頸的絨毛被霧氣沾濕,凝成細小的珍珠,在晨光裡微微發顫。
這感覺太刺激了,忍不住想唱歌:“夏天的風我永遠記得——清清楚楚地說你愛我……我看見你酷酷的笑容也有靦腆的時候……嗚呼——”風把尾音扯得很長,混著摩托車的轟鳴,在橋洞裡撞出清亮的回聲。
“姐姐——”他的聲音被摩托車的轟鳴扯得斷斷續續,卻在風裡格外清晰。我仰頭看他後腦勺,發梢在路燈下晃成模糊的光斑,忽然發現他今天特意用了發膠,把呆毛壓得服服帖帖,像隻準備開屏的孔雀。
“乾嘛——”我大聲回應,風灌進嘴裡帶著海邊槐花的甜。他的腰在我臂彎裡輕輕扭了扭,像是猶豫著怎麼開口,護膝上的鉚釘蹭過我小腿,發出細碎的響。
“你的裙子……”他忽然降低車速,皮衣拉鏈摩擦的聲音混著排氣管的低鳴,“好像婚紗啊……”
這句話被風揉碎了送進耳朵,卻在神經末梢炸開細小的煙花。我這才想起彩排穿的白色法式複古連衣裙,裙擺被夜風掀起時,確實像團蓬鬆的雲朵,沾著點月光就敢冒充婚紗。
“什麼啊!你說啥——”我捶他肩膀,卻不小心碰到他耳後的耳釘。他偏頭躲過,發尾掃過我手背,聲音突然低了八度,像塊浸了蜜的巧克力:“沒什麼……就覺得挺好看。”
摩托車在海邊公路上緩緩滑行,路燈把我們的影子拉得老長。我看著自己裙擺與他皮衣後擺交疊的模樣,忽然覺得這畫麵……
“笨蛋。”我把臉埋進他後背,聞著雪鬆與機油混合的氣息,“婚紗哪有這麼短的?”
“以後會有長的。”他的聲音輕得像風,卻在我抬頭時,看見他鏡片後的眼睛亮得驚人。摩托車突然加速,裙擺揚起的弧度更大了,我聽見自己的笑聲混著他的低語,在夜色裡輕輕搖晃:“姐姐,等你想穿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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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車在公路邊停下時,排氣管的餘熱還在烘烤著腳踝,我摘下頭盔,夜露沾濕的發絲貼在額角,像撒了把碎鑽。
王少隨即將我抱下車,皮靴碾過路邊的碎石子,發出細碎的響。他的手臂穿過我膝彎:“站穩了。”他低聲說,熱氣撲在我耳垂上,驚得人想躲,卻被他用膝蓋輕輕抵住我的後腰,防止傷口牽扯。
倚在車邊時,夜風忽然變得鋒利,卷起裙擺掃過膝蓋,我這才發現米白色布料不知何時沾了塊機油印——像朵歪歪扭扭的墨花,開在月光裡。
王少順著我的目光望去,忽然笑出聲,指尖輕輕蹭過那片汙漬:“秦雨該被獎勵,你該被罰款。”
“啥啊!”我拍開他的手,卻在觸到他護具邊緣時,忽然想起油箱蓋上的婚紗剪影。他轉身從車筐裡摸出瓶礦泉水,瓶蓋擰開時發出“啵”的輕響,卻在遞水時故意抬高手臂,讓我不得不踮腳去夠——裙擺揚起的瞬間,他眼底的笑意更濃了。
“裙子改得好,”他指腹擦過我發梢的夜露,“人更美了。”
這句話太過直白,驚得我差點嗆到水。他卻像沒事人似的,轉身用袖子擦起摩托車油箱蓋,楓葉貼紙在他掌心下泛起漣漪,婚紗剪影的銀邊蹭到他袖口的機油,反而更清晰了。
“看什麼?”他忽然回頭,嘴角沾著抹機油,卻在我伸手替他擦拭時,忽然抓住我的手腕。摩托車大燈在他身後亮著,將我們的影子投在路基上,我的裙擺與他的皮衣後擺交疊,像幅被風吹皺的油畫。
“沒什麼。”我晃了晃空水瓶,看他喉結在夜色裡滾動,“就是覺得……”
“覺得什麼?”他挑眉,墨黑發尾被風吹得豎起,像隻警覺的小獸。
我忽然伸手戳了戳他腰,那裡的皮衣被我剛才捶出了道褶皺:“覺得你該換件皮衣了,都磨破了。”
他低頭看我指尖的方向,忽然抓住我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摩托車發動機的餘震透過肋骨傳來,震得掌心發麻,而他的心跳聲混在其中,像麵小鼓,咚咚咚地敲著某種節奏。“換可以,”他的聲音啞得像浸了酒,“但得姐姐陪我挑。”
這個老王,這學期簡直不對勁到離譜!不,是很離譜!!他從前哪會這麼說話?肉麻話更是千年難遇一句,這十句有八句在損人,可也不知從哪天起,他就像換了個人似的,說話時總帶點燙耳朵的尾音,反正就是不對勁,他不會是……額咦——不敢想。
他忽然抬頭看我,發梢掃過眉骨,眼神裡有抹我看不懂的光。
“姐姐,那個……我給你跳段舞吧!”王少突然把摩托車鑰匙往車把上一掛,金屬鏈嘩啦晃了晃。忽然單膝跪在碎石子路上,指尖在地麵敲出鼓點。
“啊……跳舞?你還會跳舞?”我往後退半步,蹭到摩托車油箱蓋,楓葉貼紙被壓得皺起。
山風卷起他衣衫,露出額角的細汗,他卻咧嘴笑出括號臉:“是啊,我可是bboy!”
“啊?什麼是b……”話沒說完就被他突然的動作驚得閉嘴。他手掌撐地往後一翻,雙腿在半空劃出銀弧,膝蓋護具擦過地麵迸出火星,動作利落得像片被風掀起的落葉。夜露沾濕的草葉被他帶起的氣流卷到空中,又簌簌落在他發梢。
“看好了!”他低吼一聲,手肘撐地旋轉起來,皮衣拉鏈在轉動中甩出細碎的光,像撒了把星星在地上。我這才發現他腳踝上係著條紅繩,此刻隨著動作在腳踝晃蕩,繩結處還纏著根銀色的街舞手環。
他忽然用指尖撐地定住身體,雙腿懸空繃成直線,月光順著他下頜線流到喉結,又滴在劇烈起伏的胸口。
山林間的蟋蟀不知何時停了鳴叫,隻有他喘息的聲音混著碎石摩擦聲,在寂靜裡格外清晰。最後一個動作結束時,他單膝跪在我麵前,發梢的夜露滴在我鞋麵上,眼睛亮得像落進了銀河。
“怎麼樣?”他抹了把汗,指尖還沾著草屑,卻故意把掌心翻過來給我看,“沒騙你吧,姐姐。”
我蹲下來替他摘下發間的草葉,指尖剛碰到他後頸發燙的皮膚,就被他下意識的瑟縮驚得收手。“什麼時候學的?”
“就……”他忽然低頭盯著自己的手背,指關節那道月牙形舊疤在月光下泛著淡粉,像片被揉皺的花瓣。“你猜。”
山風掀起他袖口,我瞥見手肘內側還有道更淺的疤,邊緣呈鋸齒狀——分明是練breaking時撐地打滑蹭的。
他忽然攥住我的手腕按在他胸口,t恤下的心跳聲撞得掌心發麻,像揣了隻撲棱翅膀的雀兒。“還想看嗎?以後跳給你一個人看。”
“哈哈……好啊!”我的笑聲被夜風吹得發顫,他卻突然跳起來拍了下摩托車油箱:“那姐姐,下次教你freeze!保證摔了算我的!”
“行!”話音未落,他已經擰開礦泉水猛灌,喉結隨著吞咽上下滾動,水珠順著脖頸滑進t恤領口,在鎖骨處洇出片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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