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什麼,”小馬哥擺擺手,又轉頭衝小白哥喊,“等她吃完咱仨練組實戰唄?讓她練練防守,總不能光會打不會躲。”
小白哥啃著饅頭點頭:“行啊,正好讓她見識下什麼叫‘薑還是老的辣’。”
晨光已經爬滿了拳館的地板,把我們三個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我三口兩口吃完包子,把豆漿揣進兜裡留著等下喝,抓起新護腕往手上套:“誰怕誰!等下讓你們知道,什麼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小馬哥笑得直拍大腿,小白哥則拿起拳靶晃了晃:“吃完就趕緊的,彆等下涼了又說沒力氣。”
我笑著衝他們揮了揮拳頭,掌心還殘留著肉包的溫度。談判桌上的運籌帷幄固然重要,但此刻這拳館裡的煙火氣,這帶著肉香的晨訓時光,才是讓“肖爺”的拳頭更有力量的秘密。畢竟,要護住想護的人,先得有好好吃飯、好好練拳的底氣啊。
兩個小時的訓練在拳套撞靶的悶響裡悄悄溜走,最後一組組合拳收勢時,我幾乎是癱坐在地墊上,卻忍不住對著天花板喊了聲:“爽!”渾身的骨頭都像被拆開重拚過,酸痛裡裹著說不出的暢快,比傍晚那一個小時的訓練舒服太多。
晨光已經從高窗移到了拳館中央,把空氣裡的塵埃照得清清楚楚。我抓過毛巾擦臉,汗水順著下巴滴在地板上,暈開一小片濕痕,可腦子卻清醒得很,連帶著太陽穴都突突地跳,全是勁兒。這早晨的訓練就是不一樣,不僅沒了起床時的困意,連眼神都亮了許多,剛才練反應速度時,小白哥的假動作居然沒騙到我。
“咋樣?早上練是不是比晚上帶勁?”小馬哥遞來水,自己也灌了大半瓶。
我擰著瓶蓋點頭,心裡的對比清清楚楚:傍晚去練拳,上完一天課腦子早就累成漿糊,數學公式和英語單詞在腦子裡打架,放學跑到拳館還要練體能,雙腿像灌了鉛,出拳都沒力氣,每次都練得想直接趴在地上睡;可早晨不一樣,空腹練拳反而清醒,汗水一流,困意全消,連呼吸都覺得比平時順暢,現在感覺彆說背英語作文,就是讓我解道物理大題都有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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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哥正在收拾護具,聞言笑了:“現在知道好了?以後天天來晨練,保證你上課不打瞌睡。”他把拳套掛回牆上,“不過也彆貪多,循序漸進,不然明天該爬不起來了。”
我站起身活動手腕,新護腕上的絨毛蹭著皮膚,暖融融的舒服得很,連帶著練拳時繃緊的肌肉都鬆快了些。樓下蓋澆飯鋪子的人聲順著窗戶縫鑽進來,“老板加個蛋”“打包帶走”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和拳館裡殘留的空蕩安靜形成奇妙的對比,倒像是在提醒我:熱鬨的日常該開始了。
抬頭看了眼掛鐘,時針正好指向七點,秒針不緊不慢地跳動著,時間掐得剛剛好,足夠我趕回學校赴約。轉身走進更衣室,把濕透的運動背心和短褲麻利地換下,套上早上穿來的厚t恤和衛衣,冰涼的布料貼著還在發熱的皮膚,瞬間驅散了訓練後的燥熱。濕衣服被我團成一團塞進書包最底層,用塑料袋仔細裹好,沉甸甸的壓在肩上,卻讓人心裡莫名踏實。
“我得走了!”我抓起書包往肩上甩,背帶勒在還在發酸的肩膀上,泛起輕微的痛感,卻很真切。“傍晚見!”
“路上小心!”小馬哥正彎腰收拾地墊,頭也不抬地喊,“兜裡的豆漿記得喝,涼了就不好喝了!”
“知道啦!”我揮揮手拉開鐵門,清晨的風撲麵而來,帶著剛出爐的包子香氣,瞬間灌滿了鼻腔。跑下樓時,晨光已經把街道染成了暖金色,灑在身上暖融融的,把影子拉得老長,像個調皮的跟屁蟲。空氣裡飄著油條的焦香和豆漿的甜香,路邊的早點攤前圍滿了人,都是趕去上班上學的行色匆匆的人。我摸了摸衛衣兜裡還溫著的豆漿,指尖觸到鼓鼓囊囊的袋子,腳步輕快得像踩著風,連膝蓋的酸痛都忘了大半。
沿著街角拐過彎,離學校後門還有幾十米遠,抬眼無意間瞥見那扇平時總鎖著的鐵門居然虛掩著,門軸上的鐵鏽在晨光裡閃著光。
“哈哈哈哈!太棒了!”我忍不住低呼出聲,腳步都頓了頓。這樣我就不用繞到前門進校園,至少能省下兩三分鐘,更重要的是,不用怕在正門撞見上學來的王少——要是被他看見我這滿頭大汗、書包沉甸甸的樣子,指不定又要追問怎麼體訓隊是在校外訓練,到時候又得費腦筋編理由。
我趕緊加快腳步跑過去,輕輕推開鐵門,門軸發出“吱呀”一聲輕響,像在替我偷笑。側身鑽進去的瞬間,心裡的雀躍快要溢出來——看來連老天都在幫我藏好這個秘密!
我一邊擰著書包帶衝進寢室,一邊飛快地撕開豆漿的吸管,“咕咚咕咚”往嘴裡灌,甜津津的暖流順著喉嚨往下滑,把晨練的疲憊衝散了大半。剛反手帶上門,就趕緊從書包裡掏出裹著塑料袋的運動背心,直奔陽台。冰涼的自來水衝在濕透的布料上,泛起細密的泡沫,我胡亂搓了兩把,擰乾水分後掛在陽台的晾衣架上。晨風吹過,濕衣服輕輕晃蕩,帶著淡淡的消毒水味。
“現在這天逐漸冷了,倒也省事兒。”我對著空氣嘀咕,心裡盤算著——等天氣再涼些,練完拳擦個身子就能換衣服,不用非得跑去澡堂洗澡,能省下不少時間,還能避開同學追問的目光。
“肖靜,我怎麼感覺你半夜就起床去訓練了啊?”孫夢坐在梳妝台前,手裡拿著梳子慢悠悠地梳頭發,鏡子裡映出她疑惑的眼神,“我昨晚起夜,好像聽見你床板響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手忙腳亂地把塑料袋塞進垃圾桶,轉身時臉上已經堆起自然的笑:“怎麼可能啊!”我走過去幫她把掉在地上的皮筋撿起來,“我不是一直都那個點去晨跑的嘛!你肯定是在做夢吧,不然就是聽錯了,隔壁寢室的動靜也大著呢。”
孫夢對著鏡子撇撇嘴,把頭發紮成高馬尾:“是嗎?可你這幾天回來都帶著汗味,晨跑能跑這麼狠?”她轉過身上下打量我,“而且你這衛衣,看著怎麼有點濕乎乎的?”
“嗨,晨跑熱的唄!”我趕緊扯了扯衛衣下擺,遮住汗漬,“體訓隊加練耐力,強度大了點。不說了,我洗漱去!”
“去吧去吧!快點!”孫夢揮揮手,眼睛盯著單詞本,“早自習要抽查背誦,彆遲到。”
“知道啦!”我笑著應一聲,抓起臉盆、毛巾,又從床頭拿起昨晚自習穿的碎花襯衫和t恤,一股腦抱在懷裡就衝出寢室。天氣冷了,晚上練完拳洗澡後換的乾淨衣服,正好留到第二天白天上課穿;中午回寢室時,把運動背心再塞進書包去,放學直接去拳館,省得來回跑冤枉路。
一切準備結束,我低頭劃開手機屏幕,時間正好停在七點二十二分,分秒不差。心裡像揣了隻小鼓,默默念叨著:王少這會兒該已經等在寢室樓門口了吧?可念頭剛冒出來就趕緊壓下去——讓他站在樓門口等實在太高調,那棵老槐樹下人來人往,要是被108寢室的“四人幫”撞見,以她們的八卦勁頭,不出早自習就能傳遍全班,到時候指不定編出多少“校園戀歌”的戲碼,解釋都解釋不清。
“孫夢,走了!”我把手機揣進褲兜,指尖觸到冰涼的機身,順手將椅子往書桌底下一推,金屬椅腿蹭過地麵發出輕響,動作麻利得沒帶起一點拖遝。
“來了!”孫夢從抽屜裡摸出個麵包,撕開包裝袋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說,“再不吃早飯,早自習要餓肚子了。”
我邊拉著孫夢的手往寢室大門口走,腳步不自覺地加快,心裡反複念叨著但願王少能懂我的心思,彆真傻站在最顯眼的地方招人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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