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對啊！這思路太清晰了，我剛才卡了半天！”孫夢第一個站起來附和，還用力鼓了鼓掌，眼裡滿是與有榮焉的驕傲。
“原來幾何題還能這麼結合函數算，肖靜你太會了！”前排的男生也直起身來，手裡還舉著筆記本，上麵畫滿了剛才沒看懂的輔助線。
四班那邊也響起了掌聲，有人笑著喊：“三班可以啊，不光函數強，幾何也藏著高手！這思路聽得我醍醐灌頂，比王班長上次給我們畫滿黑板輔助線清爽多了！”
話音剛落，我們班這邊立刻有人接話，王傑的大嗓門尤其響亮：“那是，我們班肖靜校三好學生可不是吹的！上次數學競賽，函數幾何雙滿分，碾壓全場好嗎！”他說著還用力拍了下桌子，引得全班同學都笑起來。
孫夢也跟著幫腔，聲音脆生生的：“就是！平時低調不代表沒實力，我們肖靜可是‘全能型選手’，函數題算得又快又準，幾何題轉得再花也能拆明白！”她說著衝我眨眨眼，完全沒注意到後排王少的反應。
教室裡的氣氛瞬間變得熱絡起來，三班同學一個個挺直了腰板，四班那邊也沒人反駁，反而有人笑著推王少的胳膊：“喂，你們班數學第一，怎麼被三班學霸比下去了？”
王少低笑一聲，沒接話，隻是悄悄抬眼看向我，眼裡的笑意藏不住。陽光落在他睫毛上，那抹溫柔的目光像羽毛似的輕輕搔過心尖，隻有我們倆知道這目光裡藏著的秘密。我趕緊移開視線，假裝整理粉筆灰，臉頰卻悄悄發燙——還好大家都在起哄，沒人注意到這細微的互動。
我站在講台上，被這陣仗鬨得又羞又喜，偷偷往後排瞟，王少正低頭在筆記本上寫著什麼，嘴角卻揚得高高的。四班同學還在跟他開玩笑：“聽見沒？下次該你向三班學霸請教了！”他隻是笑著擺手，那副“我的人當然厲害”的驕傲模樣，隔著幾排都能感受到。
連前排的數學老師都被這熱烈的氣氛逗笑了，推了推眼鏡說：“看來肖靜同學不僅解出了題，還征服了兩個班的同學啊！確實講得很好，思路新穎，步驟清晰，大家要多向她學習這種融會貫通的思維方式。”
“好了好了，大家安靜。”老師拍了拍手，激光筆在投影幕布上點了點，“讓肖靜同學回到座位上，我們繼續分析下一道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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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忙鞠了一躬，在全班同學或好奇或讚許的注視下快步往後排走。路過三班同學身邊時，孫夢偷偷拽了拽我的衣角，衝我比了個“超棒”的手勢，眼裡閃著促狹的光，顯然還沒忘剛才坐王少腿上的糗事。我臉頰一熱，加快腳步溜回後排。
重新回到座位旁，我特意頓了頓，先小心翼翼地扶著桌沿慢慢坐下——這次說什麼也不能再坐他腿上了，剛才那幾秒的尷尬，簡直能讓我摳出三室一廳。
剛坐穩，還沒來得及鬆口氣，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就伸到我麵前，捏著一張折疊整齊的濕紙巾。“給，擦擦。”王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點低低的笑意，“手上沾了粉筆灰，彆蹭到書本上了。”
我低頭一看，果然，剛才在黑板上寫題時，指尖沾了不少白色的粉筆灰，連指縫裡都有。連忙接過來，指尖碰到他的手指，像觸電似的縮了一下，卻還是忍不住小聲說：“謝謝。”展開濕紙巾擦手時，薄荷的清香撲麵而來，連帶著心裡的燥熱都消散了些。
王少沒說話，隻是支著下巴看著我笨拙地擦手指，指尖在指縫裡來回蹭，連虎口的粉筆灰都沒放過。他嘴角噙著淺淺的笑，眼裡的光比窗外的陽光還暖，仿佛在看什麼有趣的小玩意兒。等我把濕紙巾團成小球，他又從筆袋裡抽出一張乾淨的紙巾，邊角折得整整齊齊，輕輕遞到我麵前：“再擦乾，不然翻書會弄濕紙頁。”他的目光落在我沾了水汽的指尖上，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細致。
我乖乖接過紙巾，指尖劃過他遞來的紙張，帶著乾燥的觸感。仔仔細細把手指擦乾，連指甲縫都擦得乾乾淨淨，才抬頭看他，忍不住笑出聲：“啊，老王，你也太貼心了吧！”這話一出口就後悔了，生怕被旁邊同學聽見，趕緊壓低聲音，臉頰卻悄悄熱了起來。
王少挑了挑眉，伸手在我頭頂輕輕揉了揉，動作快得像一陣風，剛好在老師轉頭的瞬間收回手：“不然怎麼當你‘專屬後援’？”他故意把“後援”兩個字咬得輕輕的，眼裡的笑意卻藏不住，“剛才講題那麼颯，現在倒像隻偷糖的小貓。”
我被他說得臉更燙了，伸手去拍他胳膊，卻被他笑著抓住手腕。他的掌心溫熱，輕輕捏了捏我的手指就鬆開了，轉而把我的筆記本往他那邊拉了拉：“快看這裡，老師補充了輔助線的另一種畫法，你剛才漏記了。”指尖劃過我空白的紙頁，留下淡淡的影子。
“嗯，知道知道！”我接過他遞來的筆記本，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指腹，溫熱的觸感讓心裡又甜了幾分。低下頭，筆尖在紙上飛快劃過，把剛才漏記的輔助線畫法補得工工整整，連角度標注都和王少筆記上的一樣清晰。補完最後一筆，我滿意地合上筆記本推回去，手一空，轉筆的癮又上來了，下意識地把筆捏在指尖轉了起來。
筆杆在指尖靈活地打著轉，像有了生命似的。時而繞著食指畫圈，銀灰色的筆身在陽光下轉出細碎的光斑；時而從虎口滑到掌心，又借著慣性“啪”地彈回指尖，在空中劃出小小的圓弧；轉得興起時，還讓筆在指縫間穿梭，從食指到無名指，再繞回中指，比剛才解幾何題時轉得還要溜，連筆帽上的卡通貼紙都轉出了殘影。
王少側頭看著我轉筆的動作，下巴輕輕擱在胳膊上，嘴角噙著化不開的笑意，眼裡的溫柔像要漫出來似的。看了好一會兒，他才伸出手，用指腹輕輕敲了敲我的筆杆，“嗒”的一聲輕響，讓轉得正歡的筆頓了一下。
“姐姐，你這轉筆能不能教教我？”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點刻意放軟的調子，尾音微微上揚，那聲“姐姐”喊得又輕又甜，像羽毛輕輕搔過心尖。
“教你？你不是轉得比我還快？”我挑眉看他，故意把筆在指尖轉了個花哨的圈，筆杆“唰唰”劃過空氣，“上次親眼看見你跟四班男生比轉筆，連轉三分鐘都沒掉，還說要拜我為師？”
王少被我戳穿，也不尷尬，反而低笑出聲，伸手撓了撓鼻尖：“那不一樣，我那是瞎轉，全靠手速硬撐，哪有你這麼多花樣？”他指尖輕輕點了點我的筆杆，“你看你這‘指縫穿梭’‘掌心回彈’，比雜技還好看，我最多隻會繞食指畫圈，太單調了。”
說著，他還真拿起自己的鋼筆演示了一下，筆杆在他修長的指尖慢慢轉著，雖然穩當，卻果然隻有一個簡單的圓圈動作，和我剛才的“花樣轉筆”比起來，確實像小學生練基本功。
“看吧，”他停下動作，把筆往我麵前一遞，眼裡帶著促狹的笑意，“所以才要請姐姐賜教啊，不然下次跟三班男生比轉筆，豈不是要輸得很慘？”他故意把“三班男生”四個字咬得很重，顯然是想起了剛才王傑他們為我喝彩的樣子。
我被他逗得忍不住彎了彎嘴角，伸手把他的筆推回去，指尖故意在他手背上輕輕劃了一下：“那……行吧，等我有空再教你唄！”說著還故意清了清嗓子，板起臉朝講台努了努嘴，“現在好好聽課！剛才老師瞪我們好幾眼了，再走神要被點名了。”
王少低笑出聲，肩膀輕輕顫了顫，趕緊坐直身體，卻趁老師轉身寫板書的功夫，飛快地往我手裡塞了顆水果糖。糖紙在掌心硌出小小的紋路，他用口型說：“遵命，肖老師。”眼裡的笑意藏不住，像揉碎的星光，連帶著聲音都甜滋滋的。
我偷偷把糖塞進校服口袋，指尖碰到糖紙的褶皺，心裡暖烘烘的。轉回頭看向黑板時，嘴角還忍不住揚著，筆在指尖轉了半圈就乖乖停下——這次沒再玩花樣，隻是把老師新講的解題思路認真記在筆記本上，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輕輕巧巧的。
“好了，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裡了！”老師合上教案，拿起黑板擦轉身擦去上麵的輔助線，粉筆灰在陽光下紛紛揚揚。“記得把今天的綜合題整理到錯題本上，明天抽查。”
“老師再見！”我跟著全班同學一起喊，聲音卻含糊地拖長了調子，一半心思還在手裡轉著的筆上，另一半早飄到了窗外——終於下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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