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到禮堂門口時,遠遠就看到王少站在台階下,黑襯衫的領口微敞,晚風拂起他的衣角,確實像孫夢說的“門神”。他看到我們,眼睛立刻亮了亮,快步迎上來,可在看清我的裝扮時,腳步明顯頓了頓,眼裡閃過毫不掩飾的驚訝。
我沒管他的反應,拽著孫夢就往禮堂裡走,心裡的期待和緊張像潮水般湧上來。鉚釘皮衣摩擦著手臂,眼線勾勒的眼神銳利如刀,今晚的舞台,我不僅要放生過去,還要讓所有人都記住——這樣的肖靜,誰也惹不起。
走進報告廳時,裡麵正播放著上一個節目的尾奏,燈光忽明忽暗。我剛走到後台入口,報幕員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接下來有請第六位選手,肖靜,為我們帶來《放生》。”
心猛地一跳,來得正好。
後台工作人員掀開幕布一角,我深吸一口氣,踩著皮靴“咚咚”走上舞台。剛站定,全場的燈光突然暗了下去,隻剩下一束追光“唰”地打在我身上,把鉚釘皮衣的冷光、高馬尾的利落、上揚眼線的淩厲全都照得清清楚楚。
“哇——”台下傳來一片低低的驚歎,緊接著是全場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我能感覺到無數道目光落在身上,有驚訝,有好奇,還有難以置信——畢竟平時在學校裡,我總是穿著寬鬆的校服,沒人見過我這副“不好惹”的模樣。
我沒理會那些目光,隻是緩緩抬起眼,掃視全場。燈光太亮,看不清後排的人,但前排的麵孔一目了然——孫夢和小雨舉著手機,眼裡閃著興奮的光;而正中間最顯眼的位置上,楊可安穿著那件刺眼的花襯衫,看到我的瞬間,手裡的礦泉水瓶“啪”地掉在地上,眼神裡寫滿了錯愕。他旁邊的趙詩雅穿著公主裙,臉色白了白,下意識地往楊可安身邊靠了靠,卻被他無意識地躲開了。
很好,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我抬手示意音響師放伴奏,冰冷的前奏緩緩流淌出來,和我身上的氣場完美契合。聚光燈下,我微微揚起下巴,高馬尾在身後繃得筆直,鉚釘皮衣隨著呼吸輕輕起伏。等前奏過半,我終於開口,聲音比平時低了半個調,帶著點刻意壓製的冷硬,剛好卡在鼓點上:
“地點是城市某個角落……”
目光再次掃過楊可安,他還維持著撿瓶子的姿勢,眼神複雜地看著我。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和平時截然不同的、帶著鋒芒的表情。今晚的舞台不是來抒情的,是來宣告的——宣告那個圍著他轉的肖靜已經不見了,現在站在這裡的,是連自己都能保護的酷姐。
追光在我身上明明滅滅,皮衣上的鉚釘反射著細碎的光,像撒了一地的星星,卻帶著刺。唱到副歌“放我一個人生活”時,我刻意加重了語氣,目光直直射向楊可安和趙詩雅的方向,看著他們下意識繃緊的肩膀,心裡那點殘存的委屈,終於隨著歌聲一點點消散了。
全場依舊安靜,但我能感覺到,這場“放生”的好戲,已經成功了一半。
副歌的尾音剛落,伴奏突然停頓了兩秒。全場的呼吸仿佛也跟著停滯,連後排的竊竊私語都消失了。我沒有立刻開口,隻是借著追光的餘光,慢悠悠地抬手撥了撥耳後的碎發,鉚釘皮衣的袖口蹭過耳垂,帶起一陣細微的涼意。
“其實選這首歌,不是因為多喜歡旋律,”我突然開口,聲音通過麥克風傳遍全場,比唱歌時更冷更靜,“是因為歌詞裡有句‘我也放你一個人生活’——這句話,我想對某個人說很久了。”
我的目光精準地落在楊可安身上,他的花襯衫在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手指緊緊攥著桌沿,指節泛白。趙詩雅坐在他旁邊,臉上的笑容早就僵住了,手指不安地絞著裙擺。
“有些人總覺得,冷戰時找好下家是本事,”我繼續說,語氣輕描淡寫,像在說彆人的故事,“換情侶頭像時藏著掖著,以為沒人發現;跟現任還沒說清,就忙著對彆人噓寒問暖——這種‘無縫銜接’的浪漫,我學不會,也不稀罕。”
台下瞬間炸開了鍋,嗡嗡的議論聲像潮水般湧來。孫夢她們舉著手機的手都在抖,鏡頭差點懟到楊可安臉上,顯然沒料到我會把話說得這麼直白。楊可安的臉“唰”地紅透了,耳根子都泛著屈辱的粉色,一半是羞一半是惱,攥著拳頭猛地想站起來,卻被旁邊的朋友死死按住,壓低聲音勸他“彆衝動”。
“行了,彆按他了。”我對著台下揚了揚下巴,聲音通過麥克風傳遍全場,帶著點“肖爺”式的坦蕩,“讓他上來!有什麼話,不如當著大家的麵說清楚,省得以後背後嚼舌根。”我對伴奏師打了個手勢,示意他暫停音樂,聚光燈依舊牢牢打在我身上,把鉚釘皮衣的冷光映得更亮,“好戲都開場了,總不能少了主角吧?”
全場的議論聲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楊可安身上。他被我這句話堵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站起來也不是,坐著也不是,手指把桌布攥得皺成一團。趙詩雅在旁邊拉了拉他的胳膊,小聲說“彆去”,眼裡卻閃著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光——她大概以為我會和楊可安當眾爭吵,好坐實我“糾纏不休”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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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穿了她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高馬尾隨著轉頭的動作輕輕甩動:“怎麼?不敢上來?”我往前邁了半步,皮靴踩在舞台地板上發出“咚”的一聲,像敲在楊可安的心上,“平時跟我冷戰時的硬氣呢?換頭像時的偷偷摸摸,現在怎麼不敢光明正大了?”
“誰不敢!”楊可安被激得猛地站起來,甩開朋友的手就往舞台衝。他的花襯衫在追光下晃得人眼暈,走到我麵前時,居高臨下地瞪著我,語氣帶著惱怒:“肖靜,你什麼意思?故意讓我難堪?”
“難堪?”我微微仰頭看他,眼線勾勒的眼神比他更冷,“比起你在我難過的時候,和彆人換情侶頭像的‘浪漫’,這點難堪算什麼?”我抬手點了點背後的大屏幕,截圖還亮著,“這些是假的?還是說,你覺得瞞著我談戀愛,很光榮?”
台下的議論聲更大了,有人開始喊“說清楚”“彆欺負女生”。孫夢舉著手機,鏡頭穩穩地對著楊可安漲紅的臉,生怕錯過一個表情。
楊可安被問得啞口無言,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最後隻能惱羞成怒地吼:“我們已經在冷戰了!我單身!”
“單身?”我笑了,聲音不大卻足夠清晰,“冷戰不是分手,沒說清楚就找下家,這叫單身?”我往前逼近一步,皮衣的鉚釘幾乎要碰到他的襯衫,“楊可安,我今天站在這裡不是要爭輸贏,是要告訴你——”我頓了頓,目光掃過台下的趙詩雅,又落回他臉上,“我肖靜看得上你時,你是個寶;看不上你了,你連渣都不如。”
“你!”楊可安氣得發抖,抬手想碰我,卻被我猛地打開——練拳的力氣可不是白長的,他踉蹌著後退半步,驚愕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