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著聊著就走到了食堂門口，遠遠看見王少站在老槐樹下，白襯衫被陽光曬得發亮，袖口挽到小臂，露出乾淨的手腕。風一吹，槐樹的葉子沙沙響，碎光落在他身上，還是和往常一樣好看。
他看到我們並肩走來，手裡攥著的酸牛奶盒微微晃了晃，快步迎上來，眼裡帶著點疑惑：“姐姐，小雨？你們怎麼走在一起？”
秦雨立刻蹦到王少身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笑得一臉狡黠：“啊？哥，我剛在教學樓門口碰到姐姐，就一起過來了！”他故意晃了晃王少手裡的酸奶，聲音裡帶著促狹，“哥，你怎麼在這不進去？手裡還拎著草莓酸奶——這是在等姐姐一起吃吧？”
“不是秦雨，你這叫什麼話？”王少的耳尖瞬間紅了，伸手把秦雨的胳膊扒下來，輕咳一聲看向我，“剛在小賣部看到新到的草莓酸奶，想著你愛喝，就多等了會兒。”說著把其中一盒塞到我手裡，冰涼的盒身帶著點陽光的溫度。
我接過酸奶，指尖觸到他發燙的手指，心裡甜滋滋的：“謝啦，還是你懂我。”
突然想起早上出門時跟他的約定——“以後每天都要有早安吻、午安吻和晚安吻”，我左右看了看，食堂門口人不多，便踮起腳尖，飛快地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聲音軟乎乎的：“差點忘了，午安吻。”
王少整個人都僵住了，眼睛瞪得圓圓的，臉頰“唰”地紅透了，連脖子都染上了粉色。他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嘴唇，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半天沒說出話來。
旁邊的秦雨“哇”了一聲，故意捂住眼睛又偷偷從指縫裡看：“少兒不宜！哥你臉紅得像番茄！”
“滾蛋！”王少終於回過神，伸手想去捂秦雨的嘴，卻被我拉住。
我看著他紅得發燙的側臉，忍不住笑出聲：“乾什麼呀，早上不是說好了嗎？”
“我……我以為你說著玩的……”他結結巴巴地說，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卻悄悄反手握住我的手，攥得緊緊的，手心全是汗。
秦雨在旁邊笑得直不起腰，一手扶著槐樹一手拍大腿：“哥你也太純情了吧！這就害羞啦？臉都紅到耳朵根了！”
“滾，誰害羞了！”王少梗著脖子反駁，耳根卻紅得更厲害。他深吸一口氣，突然伸手把我往懷裡一抱，手臂圈得緊緊的，低頭就在我額頭上回了個吻，聲音悶悶的卻帶著點不服輸的認真：“這叫禮尚往來！”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一愣，臉頰瞬間發燙，心臟“怦怦”跳得像要蹦出來。他的懷抱暖暖的，帶著淡淡的洗衣粉香味，把周圍的喧囂都隔絕在外。
秦雨直接吹了聲口哨：“哇哦——哥你可以啊！深藏不露！”
王少這才鬆開我，卻還是牽著我的手不肯放，耳朵尖紅得能滴血，嘴上卻硬氣：“看你還敢笑！再笑糖醋排骨真沒你的份！”
“彆啊哥！我錯了！”秦雨立刻舉手投降，嬉皮笑臉地湊過來，“你們繼續，我假裝看不見，就當是路過的梧桐樹。”
他剛退開兩步，突然一拍大腿，眼睛瞪得溜圓：“哎呀，不對啊哥，你們這是在一起了？”
王少牽著我的手頓了頓，挑眉看他：“咋了？”
“不是你們終於在一起了！”秦雨激動得聲音都拔高了，引來旁邊路過同學的目光，“我還以為你們要曖昧到畢業呢！”
“秦雨，你這是什麼話？”王少的耳尖又紅了，卻把我的手握得更緊，嘴角藏不住笑意，“我們早就在一起了。”
秦雨恍然大悟般點頭，隨即又壞笑著湊近，聲音壓得低低的，卻故意讓我們都聽見：“哦，也是，你們早就在一起了——一起吃飯，一起刷題，一起睡覺……”他突然拍了下手，眼睛亮得像發現新大陸，“對了那天起床我們在你家一起吃早飯的時候，姐姐吃那麼多三明治，連火腿都加了兩層……難不成真的……”
“秦雨！”王少臉“唰”地紅透了，從耳根一直蔓延到脖子，他伸手一把捂住秦雨的嘴，力道大得差點把他推個趔趄，“你再敢說一個字，以後晚上我就不會再收留你！讓你回自己家吃泡麵！”
秦雨在他手底下嗚哇亂叫，眼睛卻笑得直抽筋，好不容易掙脫開，立刻跳開三米遠做鬼臉：“哥你這是惱羞成怒！絕對是被我說中了！”
王少剛要反駁，我卻突然沒了說笑的心思。被秦雨剛才那句“一起睡覺”猛地提醒，心裡咯噔一下——這個月的例假已經推遲快一周了，遲遲沒來。
是因為每天偷偷練拳練得太累，導致內分泌失調了？還是因為當“肖爺”處理場子的事太多，白天上課走神，晚上又總失眠想對策，胡思亂想傷了神？難不成真的是沒休息好？事情堆得太多，心裡藏著的秘密壓得喘不過氣，連身體都跟著鬨彆扭了？
我攥著酸奶盒的手指緊了緊，冰涼的觸感讓心裡的慌亂稍稍平複。肯定是這樣，不然還能有什麼原因。等徹底擊垮青龍，把場子的事全交出去，就能安安穩穩準備高考，不用再提心吊膽，到時候作息規律了，肯定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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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心裡的不安還沒散去——班主任那裡有每個人的例假記錄卡，萬一她看到我的記錄遲遲沒更新，打電話來問怎麼辦？知道我最近總跟王少待在一起，會不會多想些有的沒的？
正胡思亂想，褲兜裡的手機突然“滋滋滋”震動起來，屏幕上跳躍的名字讓我心一沉——果然是班主任。
我深吸一口氣接起電話，手指緊張地摳著酸奶盒：“喂，老師？”
“肖靜，你例假還沒來過嗎？”班主任溫和的聲音從聽筒傳來，帶著點關切，“醫務室的記錄卡顯示你這個月還沒登記。”
我腦子裡飛快轉著說辭，把早就想好的借口搬出來：“啊，老師，最近體訓隊要備戰運動會，每天加練到很晚，壓力太大了，所以可能內分泌失調推遲了，我問過校醫，說休息幾天應該就來了。”
“原來是這樣，”班主任的聲音鬆了些，“體訓隊訓練辛苦，但自己要注意分寸，彆太累了。多吃點有營養的，晚上早點睡，不要熬夜刷題，身體最重要知道嗎？”
“知道了老師！謝謝您關心！我會注意的！”我趕緊應著，心裡的石頭落了大半。
“嗯，那你快去吃飯吧，彆餓著。”
“好的老師，再見！”
掛了電話，我長長吐了一口氣，後背都沁出了薄汗。剛才真是嚇死了，幸好反應快，把體訓隊當擋箭牌——畢竟誰都知道我為了運動會報名了長跑，加練也合情合理。
“怎麼了？老師打電話說什麼？什麼就來了，什麼內分泌失調？不會是……”王少的眉頭擰得緊緊的，手掌覆在我額頭上試了試溫度，語氣裡滿是真切的擔憂，沒有半分忸怩。
“啊？姐姐，你不會真的……”秦雨剛要往下說，就被王少冷聲打斷。
“你給我閉嘴！”王少轉頭瞪他，眼神裡帶著點不耐煩，“彆瞎猜。”說完立刻轉回來看著我，語氣放得格外柔和，“到底怎麼回事？跟我說實話，是不是訓練太累了？”
我被他認真的樣子弄得心裡暖暖的，搖搖頭解釋：“就是體訓隊加練強度太大，例假推遲了幾天，校醫說正常，老師打電話問問情況而已，真沒事。”
王少聽完眉頭舒展了些，卻還是牽著我的手沒放，指尖輕輕捏了捏我的掌心，掌心的溫度穩穩傳來：“那體訓隊彆去了，我去跟老師說。運動會哪有你的身體重要，推遲這麼久肯定是累著了。”他頓了頓，眼神裡滿是認真，“那我晚自習給你燒點紅糖薑茶喝，好不好？我買點紅糖和薑片，保溫杯也準備好了。”
“不用這麼麻煩吧，”我看著他眼裡的堅持，心裡暖暖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學校熱水房就能接熱水，泡點紅糖就好。啊對了，你去年給我的紅糖我都泡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