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著詹洛軒一直往樹林深處跑,腳下的落葉被踩得沙沙作響,風聲在耳邊呼嘯,裙擺上的銀線星星隨著跑動閃閃爍爍,像撒了一路的碎光。跑過一片低矮的灌木叢,又繞過幾棵粗壯的老槐樹,直到身後王少的數數聲徹底聽不見,我才猛地停住腳步,彎腰扶著膝蓋喘氣。
詹洛軒也停了下來,額前的碎發被風吹得有些淩亂,呼吸微微急促,卻還是先伸手幫我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聲音帶著點笑意:“跑這麼快乾嘛?生怕王少找不到你?”
我抬起頭,看著眼前這片幾乎沒人踏足的林子——四周都是茂密的樹木,陽光隻能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灑下零星光斑,遠處隱約能聽到鳥鳴,確實是個根本找不到人的地方。心裡的算盤打得更響了:現在人少安靜,正好是套話的好時機。
不能一上來就問張靈,太突兀。
“他肯定能找到!”我手指無意間卷著長發,發梢在指尖打了個旋兒又鬆開,語氣帶著點嬌俏的篤定,眼底卻藏著一絲算計。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把他額前被風吹亂的碎發都照得清清楚楚。
詹洛軒看著我,眼底漾開的溫柔笑意像投入湖麵的月光,一圈圈漫開來。他伸手替我把貼在臉頰的碎發彆到耳後,指尖帶著微涼的觸感,輕輕蹭過我的耳垂,像羽毛掃過似的,帶來一陣微麻的癢意。“王少找你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他語氣裡帶著點無奈的調侃,目光卻始終沒離開我的臉,“上次在商場你去買冰淇淋,他站在路口盯著甜品店的方向,郭玉宸跟他說三遍話都沒聽見。”
說著,他的視線落在我被草葉勾住的裙擺上,自然地蹲下身子,修長的手指耐心地替我摘掉沾著的小絨毛和草籽,動作輕柔得像在嗬護易碎的珍寶:“不過這裡確實偏,雜草長得高,你剛才跑太快,差點被樹根絆倒,沒崴到腳吧?”
“那不是有你在嘛。”我笑著往他身邊靠了靠,肩膀輕輕撞了撞他的胳膊,語氣輕鬆得像在聊今天的天氣,“再說了,有你陪著,就算被王少他們找到也不怕,大不了罰我吃冰淇淋唄。”這話半真半假,既哄得他心裡熨帖,又不著痕跡地拉近了距離,看著他眼底笑意更深,我知道這步棋走對了。
“嗬嗬嗬嗬,也是。”他低笑出聲,胸腔的震動透過相貼的胳膊傳過來,帶著讓人放鬆的溫度,剛才那點因鄭逸而起的緊張,似乎真的被這陣閒聊吹散了。
趁他低頭整理我裙擺的空檔,我悄悄抬手撥了撥耳邊的頭發,故意讓夾在鬢角的淡藍色蝴蝶結發夾鬆了鬆,小巧的蝴蝶結綴著細閃,彆在長發裡剛剛好。指尖一勾,發夾便順著發絲滑落在草地上,像隻停在草叢裡的藍蝴蝶。我故意“呀”了一聲,帶著點懊惱地彎腰去撿:“哎呀,發夾掉了,剛買的呢。”
詹洛軒立刻直起身,比我先一步伸手撿起發夾,淡藍色的蝴蝶結在他指尖輕輕晃了晃,細閃在陽光下亮晶晶的。他看著我披散的長發被風吹得有些淩亂,鬢角的碎發飄到臉頰,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主動開口:“我幫你夾好吧,在耳朵旁邊對嗎?”
“嗯!”我立刻乖巧地側過臉,把鬢角的頭發捋順,能感覺到他溫熱的指尖輕輕撥開我的發絲,帶著小心翼翼的珍視。他的動作很輕,指腹偶爾碰到我的耳廓,帶來一陣細微的戰栗。發夾“哢嗒”一聲扣在發絲上,位置不偏不倚,正好在我常夾的地方。
“好了。”他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帶著點近在咫尺的溫熱氣息,像初春的風拂過耳畔,輕輕柔柔的。
“阿洛……你對我……太好了……”我順勢握住他還停在發間的手,指尖輕輕勾住他的手指,聲音放得又輕又軟,帶著點恰到好處的依賴。他的手掌很暖,掌心有層薄薄的繭,是平時打籃球磨出來的,此刻卻帶著讓人安心的溫度。
詹洛軒的手指明顯僵了一下,像是沒料到我會突然握住他的手,指節都微微繃緊了。他眼底先是閃過一絲驚訝,像被投入石子的靜水泛起漣漪,隨即是掩飾不住的欣喜,像被星火點燃的夜空,瞬間亮了起來,連帶著眉梢都染上了笑意。他反手握緊我的手,力道不重,卻帶著小心翼翼的珍視,仿佛握著什麼易碎的珍寶:“傻瓜,不對你好對誰好。”他的聲音比剛才更低了些,像浸了溫水的棉花,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緊張,連耳尖都悄悄泛起淡淡的紅意,像被夕陽吻過的雲霞。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在我們交握的手上,把他的指節和我的指尖都鍍上了一層暖金色。我鬢角的淡藍色蝴蝶結發夾隨著微風輕輕晃動,細閃的光澤和他眼底的光交相輝映,溫柔得讓人心裡發暖。我能清晰地感覺到他掌心微微出汗,連呼吸都比剛才快了些,胸膛的起伏都變得明顯——這個平時在彆人麵前沉穩冷靜、連麵對王少的挑釁都麵不改色的男生,在我麵前卻總是這樣容易臉紅心跳,這樣毫無防備的反應,正好合了我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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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了,鋪墊得差不多了,該收網了。
我輕輕咬了咬下唇,故意讓語氣帶上點委屈的酸意,像被雨水打蔫的花瓣,手指在他手心裡輕輕蹭了蹭,帶著點撒嬌的埋怨:“阿洛……你這話就不對了……你除了對我好……還對你們家靈靈好呢……”我頓了頓,看著他眼底的笑意一點點僵住,才慢悠悠地拋出更重的話,“道上誰不在傳你倆才是天生一對啊……上次在‘夜色’門口,張靈姐的人還跟我說‘洛哥對我們靈姐那是掏心掏肺,以後肯定要娶她的’……”
我說得輕描淡寫,像在賭氣說閒話,眼角餘光卻死死盯著他的反應——果然,他握著我的手猛地收緊,指節“哢嗒”響了一聲,剛才的溫柔笑意瞬間碎成了冰碴,眼底閃過一絲慌亂,還有被冤枉的惱怒,像被踩中痛處的困獸。
“胡說什麼!”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點破音的急切,又慌忙壓低音量,喉結滾動著,帶著急赤白臉的緊張,“那些人亂嚼舌根你也信?我跟她就是……就是普通朋友!”
他突然拔高的聲音像顆小石子砸進安靜的樹林,我下意識地後退半步,後背輕輕撞在樹乾上,心口一陣發緊。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在他緊繃的側臉上,把他眼底的惱怒照得清清楚楚,這還是他第一次對我大聲說話。
鼻尖一酸,眼淚就不受控製地湧了上來,眼眶瞬間紅得像浸了水的櫻桃,連視線都變得模糊了些。
“你……你那麼大聲乾嘛……”我吸了吸鼻子,聲音帶著點哽咽,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裙擺,剛才的鎮定蕩然無存,隻剩下被嚇到的委屈,“我就是……就是聽彆人那麼說,問問你而已……”眼淚順著臉頰滑下來,滴在淡藍色的蝴蝶結發夾上,細閃被打濕,像星星落進了水裡。
詹洛軒看到我紅眼眶的瞬間,整個人都僵住了,眼底的惱怒像被冰水澆滅的火苗,瞬間換成了手足無措的慌亂。他往前跨了半步,又停住腳步,伸出的手懸在半空,想去碰我又不敢,聲音急得發顫:“靜靜,我不是……我不是故意凶你的,我隻是……”他急得抓了抓頭發,耳尖的紅意變成了懊惱的漲紅,“我隻是不想你誤會,那些傳言都是假的,我跟她真的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