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
“王爺隻給我們一個月的時間,要看到一份讓他滿意的答卷。”
“做不到,衙門收回,我們所有人都得人頭落地!”
剛剛還興奮不已的眾人,心頭瞬間一凜。
“所以,我們沒時間慶祝。”
江澈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的臉。
“傳我命令!”
“所有人,立刻!馬上!整理行裝,帶上我們所有的家當!”
“我們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去接收屬於我們自己的地盤!”
“我們要讓整個北平城的人都看看,暗衛司,來了!”
與此同時。
千裡之外,應天府,皇宮,奉天殿。
年輕的皇帝朱允炆,正聽著心腹的密報。
“燕王於北平府內,私設暗衛司,網羅亡命之徒,授其頭目江澈總旗之職,更將原北平巡城司衙門,劃撥為此司駐地……”
“啪!”
朱允炆猛地一拍龍椅扶手,俊秀的臉龐因怒火而扭曲。
“豈有此理!”
“私設官衙!擅授官職!他朱棣想做什麼?他眼裡還有沒有朕這個皇帝!?”
心腹跪在地上,頭埋得更低了,大氣也不敢出。
“這個江澈,又是什麼人?!”
朱允炆的聲音冰冷。
“回陛下,此人來曆不明,似乎是憑空冒出來的,隻知其曾為燕王府一普通護衛。”
“廢物!”
朱允炆一腳踹翻了腳邊的火盆,炭火滾了一地。
“一群廢物!連個小小的護衛都查不清楚!”
他胸口劇烈起伏,死死盯著北方的天空,仿佛要看穿千裡之外那座雄城。
“朕的這位四叔,真是越來越不把朕放在眼裡了啊!”
“來人啊!去,去把黃愛卿,齊愛卿,還有方愛卿,都給朕叫過來!”
奉天殿內。
地磚上散落著烏黑的炭塊和灰燼。
一尊鎏金銅獸火盆側倒在地,無聲訴說著天子剛剛的雷霆之怒。
朱允炆坐在龍椅上,眼神卻已從暴怒轉為陰冷。
殿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黃子澄、齊泰、方孝孺三人,官服有些淩亂,顯然是得了急召,一路疾行而來。
一入大殿,看到眼前的景象,三人心中都是咯噔一下。
他們交換了一個沉重的眼神。
隨即快步上前,對著龍椅上的年輕帝王躬身下拜。
“臣,黃子澄。”
“臣,齊泰。”
“臣,方孝孺。”
“叩見陛下!”
“平身。”
朱允炆的聲音透著壓抑不住的戾氣。
他沒有看他們,目光依舊死死盯著北方,看到那座讓他寢食難安的北平城。
“三位愛卿,都看看吧。”
他隨手將那份密報扔下禦階。
薄薄的幾頁紙,飄飄蕩蕩,落在黃子澄的腳邊。
黃子澄彎腰撿起,隻掃了一眼,瞳孔便驟然收縮。
他將密報遞給身旁的齊泰,齊泰看完,臉色鐵青,又傳給方孝孺。
方孝孺一目十行,讀到私設暗衛司、擅授總旗之職時。
這位以剛正聞名天下的大儒,氣得渾身發抖,胡須都在顫動。
“狂悖!狂悖至極!”
方孝孺猛地抬頭,聲音裡滿是痛心疾首。
“燕王此舉,與謀逆何異?!國朝法度何在!君臣之義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