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明未明,城頭上的守衛睡眼惺忪,嗬欠連天。
“站住!什麼人?”
城門校尉攔住隊伍,手按在刀柄上,滿臉警惕。
這麼一支裝備精良的騎隊在拂曉時分出城,太過紮眼。
江澈勒住馬韁,隊伍在他身後瞬間靜止,令行禁止,宛如一體。
他並未再次拿出那麵駭人的玄鐵令。
殺雞焉用牛刀。
他從懷中取出一份早已備好的文書,隨手扔了過去。
“燕王府往西山圍場巡獵,測試新馬,這是王府長史司的批文。”
校尉狐疑地接過文書。
紙是真的,印也是真的。
可他的目光掃過那些神駿的漠北馬,以及騎士背上那造型奇特的神機弩,心裡直犯嘀咕。
這哪是巡獵?
這他媽分明是去打仗的裝備。
“巡獵……需要動用漠北戰馬和神機弩?”校尉硬著頭皮問。
江澈笑了,那笑意很淡,卻讓校尉背後一寒。
“王爺的新兵器總得找個地方試試手感,不是嗎?”
“要是擾了城中安寧,你擔待得起?還是我擔待得起?”
校尉額頭滲出細汗。
他隻是個小小的城門官,怎麼敢揣測燕王的意圖。
萬一真是王爺的命令,他在這攔著,明天腦袋就得掛在城樓上。
“大人說的是,是小的多嘴了。”
校尉連忙躬身,揮手示意手下放行。
“開城門!”
江澈沒有再看他一眼,馬鞭輕揚。
“走。”
一百二十一騎悄無聲息地湧出城門,消失在黎明的薄霧裡。
直到馬蹄聲徹底遠去,那校尉才敢直起身,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旁邊一個親兵湊上來:“頭兒,就這麼放了?這隊人看著不對勁啊。”
校尉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
“不對勁?王府的事,什麼時候對勁過!管好你自己的腦袋,彆他媽瞎打聽!”
……
官道之上,馬蹄如雷。
出了城,暗衛們徹底釋放了漠北馬的野性。
人如龍,馬如虎。
周悍緊跟在江澈身後,隻覺得胸中一股熱血在沸騰。
他從未想過,暗衛司竟能有如此氣勢。
看著江澈的背影,那道身影並不算魁梧,卻像一座山,沉穩得可怕。
從庫房提馬,到兵營取弩,再到輕鬆出城。
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內,行雲流水,沒有絲毫拖遝。
這才是做大事的人!
隊伍沒有片刻停歇,沿著驛道疾馳。
黃昏時分,他們抵達了一處名為風陵渡的隘口。
兩側是陡峭的山壁,中間一條狹窄的官道,是南下北上的必經之路。
“下馬,隱蔽。”
江澈翻身下馬,對著身後的人吩咐。
隊伍立刻行動起來,一百多人迅速牽著馬匹遁入山林。
根據之前的情報,今天晚上會有一隊信使從此地經過。
而信使的目標正是東昌。
江澈攤開一張簡陋的地圖,指著隘口最狹窄處。
“周悍。”
“屬下在!”
“你帶八十人,持神機弩,上東側山壁,埋伏在此處。”
江澈的手指在山壁高處畫了一個圈。
“我要你們能覆蓋整個隘口,沒有我的命令,一根弩箭都不許射出去。”
“是!”
“其餘人,跟我上西側,記住,我們的目標是信使身上的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