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能驚覺回頭,隻看見一張年輕而冷酷的臉,以及一抹快到極致的刀光。
他好歹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下意識橫刀格擋。
一聲脆響。
瞿能隻覺虎口劇震,整條手臂都麻了。
“好大的力氣!”
他心中駭然,燕軍之中有這號人物?
不等他想明白,江澈手腕一抖,長刀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偏轉。
刀鋒如毒蛇般探出,直奔他未及扣緊的護心鏡縫隙!
瞿能拚命扭動身軀,想要避開這必殺一擊。
可即便他躲的夠快,但刀尖還是沒入了他的左肩,帶出一蓬血雨。
“哼!”
劇痛讓瞿能發出一聲悶哼,動作瞬間變形。
就是這個破綻!
江澈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左手猛地按住瞿能持刀的手腕。
右手長刀順勢回抽,再猛然前送!
這一次,刀鋒的目標是咽喉。
瞿能眼睜睜看著那道死亡寒光在自己瞳孔中越放越大。
他想喊,想躲,身體卻被對方死死鉗製,動彈不得。
長刀貫喉而過。
瞿能臉上的驚恐與暴怒凝固了,生機迅速從他眼中流逝。
高大的身軀重重栽倒在地。
整個後院的廝殺,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所有親衛都呆住了,看著自家將軍的屍體,腦中一片空白。
“兵符!印信!”
江澈冰冷的聲音打破了死寂。
他一把抽出插在屍體上的長刀,在瞿能的衣服上擦去血跡。
章武一個激靈,反應過來,立馬衝進臥房開始翻找。
“其餘人,跟我去東門!”
江澈提著尚在滴血的刀,轉身就走,沒有片刻停留。
……
通州城外三裡,一片死寂的樹林中。
朱能焦躁地來回踱步,戰靴踩在落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響。
“媽的,怎麼回事?”
他遙望通州方向,西城門的火光已經持續了快一個時辰。
喊殺聲也從最初的驚天動地,變得斷斷續續。
這是攻勢受挫的跡象!
張玉那邊,怕是啃到硬骨頭了!
朱能身旁的一名副將忍不住湊上前。
“將軍,那小子不會是失手了吧?”
“閉嘴!”
朱能煩躁地嗬斥道,“王爺信他,我們就得信他!”
話雖如此,他心裡卻越來越沒底。
這他媽已經不是奇襲了,是明火執仗的造反!
拖得越久,變數越大!
一旦通州守軍反應過來,死守城池,等到天亮,消息傳出去……
朱能不敢再想下去。
到時候,朝廷的大軍鋪天蓋地而來,他們這幾萬人馬,就是甕中之鱉!
王爺把整個燕軍的命運都壓在了這一場豪賭上!
賭江澈能成!
朱能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早知道就該勸王爺,強攻東昌,雖然會死很多人。
但至少……
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一個看不見結果的斬首計劃上!
章武在臥房裡手忙腳亂,所有可能藏匿東西的地方都被他翻了個底朝天。
終於,他在一個不起眼的木匣裡。
找到了那枚沉甸甸的銅製虎符,以及一方冰冷的將印。
他心臟狂跳,抓起東西就往外衝。
夜風灌入喉嚨,帶著血腥味。
江澈一行人的背影已經快要消失在巷子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