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看!”
“立正!”
“向右轉!”
簡單的口令,卻讓這群習慣了自由散漫的老兵洋相百出。
有人向左,有人不動,陣型瞬間大亂。
周悍在一旁看得臉都綠了。
“所有人聽著!”
江澈的聲音陡然拔高:“我的口令,就是軍法!做錯一次,全隊罰跑十圈!聽明白沒有!”
“明白了!”
這一次,回答聲響亮了許多。
江澈要的不是個人勇武,而是一支如臂使指,令行禁止的鐵軍!
半個時辰後,當士兵們終於能勉強跟上口令,江澈又拋出了新花樣。
“所有人,分成三十隊!以那邊的旗杆為目標,進行奪旗對抗!”
“不許下死手,但可以用任何手段放倒敵人!”
“最先拿到旗幟的三隊,今晚加餐有肉吃!最後三隊,沒飯吃!”
話音剛落,剛剛還死氣沉沉的士兵們,眼睛瞬間就亮了。
對抗有肉吃?
這可比傻乎乎地跑圈有趣多了!
周悍看得目瞪口呆,不過短短一個時辰,整個校場的氣氛已經截然不同。
他看著場中那個從容指揮的身影。
這位司主,腦子裡到底還藏著多少驚世駭俗的東西?
隨著江澈一聲令下,整個校場瞬間炸開了鍋。
“嗷!”
“搶肉吃!”
剛剛還被訓得垂頭喪氣的士兵們,像是被注入了狼血,雙眼放光,嘶吼著撲向離自己最近的敵人。
沒有陣型,沒有戰術,隻有最原始的衝動。
拳頭,肘擊,掃堂腿。
甚至有人抱著對手的腰就地翻滾,場麵瞬間化為一場數百人的街頭大亂鬥。
塵土飛揚,怒罵與悶哼聲不絕於耳。
“都他娘的跟我來!”
王酒從地上一躍而起,抹了把嘴角的血沫,獨眼中迸發著凶狠的光。
剛才的恥辱,他要用最直接的方式洗刷回來!
他身邊迅速聚集了十幾個同樣身經百戰的老兵油子。
這群人根本不看什麼旗幟,目標明確,就是人。
他們如同一柄燒紅的鐵錐,狠狠鑿進混亂的人群。
王酒一馬當先,魁梧的身軀就是最好的武器。
他一記肩撞,便將一個新兵撞得離地飛起。
再一記老拳,又放倒一個試圖偷襲的家夥。
他手下的老兵們配合默契,三兩人一組。
專挑落單的隊伍下手,拳拳到肉,凶悍無比。
幾乎無人能擋住他們一輪衝鋒。
很快,通往中心旗杆的道路被他們硬生生清出一條血路,優勢儘顯。
江澈站在高處,雙手負後,麵無表情。
周悍在他身邊急得團團轉。
“司主,這……這不成體統!王酒他們完全是在泄憤,根本不是為了奪旗!”
“讓他們泄。”
江澈的聲音平靜無波。
“堵不如疏,不讓他們把心裡的那股邪火撒出來,他們永遠學不會什麼是紀律。”
他的目光掃過整個戰場,像是在檢閱自己的貨物。
王酒那夥人,勇則勇矣,卻是無頭蒼蠅,隻知猛衝。
可用,但難堪大任。
另一些人,則在混亂中抱團取暖。
可稍遇強敵便一哄而散,是為散沙。
他要找的,是能在沙礫中自己凝聚成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