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進大隊的合作醫療所和大隊部是一個院子兩個門,大隊部在東邊,合作醫療在中間。
華子騎著自行車來到房前,白淩雲從裡麵走出來:“華子,看見西邊那些人了麼?柳青青看不出什麼病,可他們自己都說有毛病。”
華子過去一看,男男女女六七個人,隻有倆是外屯兒的不認識。其餘都是蘑菇崴子屯兒七隊的。蔣大牛逼、梁大山炮、康富、康富的大閨女康立芹……
華子從白淩雲手裡接過鑰匙,打開合作醫療的房門。
白淩雲:“柳青青看不明白,這回她師傅來了。華子可是醫專畢業,省醫院的大夫啊。”
蔣大牛逼:“哪來的大夫,也得給吃藥打針,放假養病啊。”
華子進屋洗手換衣服,然後坐到醫案後邊:“誰先來?”
蔣大牛逼:“我來我來!這家夥看個病站了倆來小時,都曬迷糊了。”說著坐在了醫案對麵。
白淩雲氣得一翻眼睛,轉身要出去。
華子:“白書記彆走。病人這麼多,一會兒你得幫忙。”
華子說著開始給蔣大牛逼號脈、聽診、叩診,測體溫,看舌苔……
一切結束,蔣大牛逼問:“華子,我得開點啥藥,幾天能好啊?”
華子:“不用開藥。做個手術馬上就好。”
說著拿過一條凳子,走出屋放到院子裡。然後返回來進藥房揣著一隻空鹽水瓶子走出來,在後邊又拿出一小瓶白色粉末:“你跟我來。”
蔣大牛逼跟著華子來到院子裡:“啥手術還得在大太陽底下做?你到底能不能治?不能治我去公社醫院。”
華子:“放心,屋裡沒燈。保證給你治好,坐凳子上!”
蔣大牛逼坐到凳子上,華子看看他幾根稀疏黃頭發腦袋。突然掏出鹽水瓶子,照著他腦門子砰的一聲砸了下去!
蔣大牛逼一聲慘叫:“哎呀,你要乾啥!”
“坐著彆動!動一動老子乾死你!你他媽不是愛長病麼?沒病老子給你造點病!”
說著拿著那小瓶白色粉末:“上點精鹽消消毒!”
蔣大牛逼殺豬般嚎叫起來……
旁邊的“患者”嚇得低下頭不敢看。
華子把精鹽瓶子扔掉:“蔣大牛逼,現在你是真有病了。兩種治法,第一,上止血藥,包紮後回家養著。但是得收費。第二,老子給你縫合,沒麻藥,不要錢!”
“我出錢,給我止血吧。”
華子拿出紗布鑷子消毒液等讓白淩雲幫忙端著:“你們都他媽想好了。裝病不乾活兒我就這麼治!想不想試試?”
眾人嚇得低著頭不敢出聲。
“真有病的留下,裝病的都他媽滾揍兒!”
康立芹媽呀一聲,轉身就跑。接著梁大山炮康富等人也都悄悄走了。
華子一招手:“哎,東邊那倆,你們倆留下。”
華子處理完畢,扔給蔣大牛逼一盒藥:“一天兩片,飯後吃了。一共四塊三毛五!”
蔣大牛逼:“合作醫療不是……,不是免費……”
華子:“那是給真生病的,不給裝病的!”
蔣大牛逼:“我這傷是……”
“再他媽磨嘰,老子給你開瓢兒!滾!”
蔣大牛逼戴著頭套,滿臉血痕倉皇離去。
華子看著他的背影,扔了鑷子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太好他媽玩兒了……”
白淩雲:“華子你還笑。哪有你這麼看病的呀?當心蔣大牛逼去告你!”
華子:“那他是不想活了!鬨痢疾鬨得草都封壟了,這幫犢子還他媽泡病號。要沒國法管著,我弄死他們。”
兩個外屯兒的還真有病。
一個華子給開了藥,拿家吃去了。
另一個華子卻沒開藥:“你彆害怕。你這病是結核性胸膜炎,已經形成大麵積積水,回去拿錢到縣醫院住院治療。不能再耽誤。我給你開介紹信。”
那患者:“家裡沒錢呀。”
華子:“那也得想辦法。這種病多數是累的,再不住院治療會死人的!”
那個患者哭著走了。
華子歎了口氣,開始脫衣服收拾衛生。
白淩雲:“你這是要乾啥?關門啦?”
華子:“沒患者我得回去乾活兒。你這餿主意出的,讓赤腳醫生跟社員換工?蔣大牛逼要上告你也有責任。”
白淩雲:“你要不來誰能治得了這種人?就說腦袋疼、迷糊。”
“你平時那能耐呢?隻要大夫確診沒病,接下去就是你的事,狠狠批鬥!”
白淩雲:“大妞說,他們確實有點發燒啊。”
“這麼熱的天,誰身上溫度不高一點。你回大隊部吧,我得走了。”
米永剛很奇怪,泡了兩天的病號的康富等人下午都扛著鋤頭來上工了。
他讓竇保成打頭,自己來到東坡梁子查看薅穀子的情況!
穀子地裡不但多了柳青青,華子也長拖拖地在壟溝裡爬著薅穀子呢。二線婦女嘻嘻哈哈在說著什麼。
米永剛走到近前:“大妞,你怎麼來薅穀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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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淑君:“病號都叫華子治沒了唄。”
米永剛:“康富、梁立冬的確下午都來上工了。”
華子:“熊犢子玩意兒,都是嚇的。”
“嚇的?你咋給他們治的病?”
華子:“哈哈哈,狂暴療法!專治蔣大牛逼!”
米永剛:“對呀,蔣大牛逼沒上工啊。”
華子:“他真得養幾天。讓我一玻璃瓶子腦門子削一個口子!然後上的生理鹽,且得疼幾天呢。”
“哈哈哈……,你這叫什麼法子?不過還真有效。清華,這片地還得幾天?”
李清華:“明天一天,早早完活兒。”
米永剛:“二線婦女出工最全。完活兒後每人獎勵二斤黃豆,然後放假。”
華子知道剩下的那些穀子,抓緊乾一上午就結束。可是這些老娘們兒就是嘻嘻哈哈,講著葷段子非要磨蹭一整天。
他這一放鬆,中午睡到兩點多。等他來到地裡,遠遠就看見田淑雲李清華康淑君等人在嘀嘀咕咕。
等他來到近前,李清華冷著臉問:“你怎麼遲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