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兒,婉兒!”薛貴妃隻覺自己心跳如擂,猛地坐起。
腳步聲匆匆而來,婉兒護著油燈一臉關切的出現在床榻之前。
“你聽,你聽!”薛貴妃猛地抓住婉兒的手臂,婉兒皺起了眉頭,差點打翻了油燈。
“轟隆!”外麵響起一陣驚雷,那嬰兒的啼哭聲變得弱小了些。
“娘娘,外麵打雷呢?不怕不怕,奴婢這就將燈點著。”她柔聲的安撫著。
“歡兒呢?”貴妃皺著眉頭說道。
“歡兒守了前半夜,剛剛睡著,風將窗戶吹開了,奴婢剛剛去關窗了。”
薛貴妃這才注意到婉兒右邊衣袖都濕了,顯然是關窗的時候淋了雨。
“嗚嗚嗚。”那哭聲又響了起來,薛貴妃臉色煞白。
“你聽見了沒,他們跟過來了。”
婉兒緩緩的搖頭:“奴婢隻聽見外麵下雨的聲音和雷聲。”
薛貴妃忽然捂住了耳朵抱住了頭:“現在還在哭,還在哭!你聽。”
婉兒卻還是搖頭,一臉茫然的說道:“奴婢什麼都沒聽見啊,娘娘,你今日會不會是累到了,要不要喝點安神的藥。”她又不敢走開,隻恩能夠大聲的叫喊:“歡兒,歡兒。”
歡兒睡眼惺忪的跑了過來,卻被薛貴妃一個耳光扇到了地上,“你這做奴才的,倒比主子睡的安穩。”
而京城中的眾人,卻也有不少人睡的極不安穩。
“哎,柳嬸,昨天晚上你家孩子病了嗎,怎麼哭了一整夜?”
“呸,你家孩子才病了呢,昨天我家媳婦帶著孩子回了娘家。”
“哎,昨夜誰家孩子在哭,聽的人心裡貓爪一樣。”
“作孽哦,有病就帶孩子去看看,大半夜的吵的人睡不著。”
就連那長樂坊內,尋歡的恩客起來都抱怨道:“你們這綺夢閣裡,是不是哪個姑娘生了孽種,藏起來了,哭了一晚上,晦氣的很。”
老鴇又是發誓又是保證,甚至挨個房間的搜查了一番,卻一無所獲。
“哎,會不會是陳家大嫂的,那孩子前幾個月剛剛生下來就夭折了,莫不是?”
“你這婆娘少說幾句,陳家好不容易得了個兒子,生下來就死了,小娘子差點投了河,好不容易過了兩月緩和了些,切莫去提彆人的傷心事了。”
“哎,當家的,話可不是這樣說的,現在是什麼時候,是七月,陰氣最重的時候,這些孩子莫不是投不了胎,才在這附近徘徊。可憐見的,晚上咱們到路口去燒些紙錢,好讓這些孩兒早日離去。”
入夜後,在那蜿蜒的路口四處,點點火光相繼亮起,紙錢在黯淡的夜色中燃燒,灰燼如蝶般緩緩飄落。那星星點點的火焰,仿佛是連接陰陽兩界的神秘通道,將一縷縷陰氣悄然釋放。漸漸地,整個京城都被這股神秘而肅殺的氣息所籠罩,陰氣森森,宛如被一層陰霾所籠罩,讓人不禁心生寒意。
統管皇城安全的劉不琢氣的罵娘,這民間習俗,祭祀祖先本來就無可厚非,但眼下卻剛七月開頭,京城之中半夜時分嬰童啼哭,他們皇城衛擔心有人搗鬼,熬了幾個晚上,卻隻聽見那陰森的哭聲,連個影子都沒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