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昊的睫毛上凝結著冰碴,卻絲毫感覺不到寒冷。北鬥七星全息投影在他掌心流轉,與極晝下慘白的太陽形成詭異的共振。林晚秋調試著無人機群的熱成像濾鏡,屏幕裡那些蜿蜒的冰縫正在滲出幽藍的霧氣——那是被扭曲的陰氣在永晝中掙紮的形態。
"北京時間淩晨三點十七分,這裡的太陽還掛在十七度仰角。"蕭凡裹緊衝鋒衣,禦劍術凝結的冰棱在他指尖碎成齏粉,"俄羅斯通靈師說這叫"巴德爾的詛咒",光明之神被槲寄生刺穿後,北歐的夏天就永遠停在了正午。"
冰原深處傳來冰層斷裂的悶響,像某種巨獸在磨牙。張三昊打開天璣app的星圖校準功能,傳統北鬥陣的第七顆搖光星被極晝強光遮蔽,形成一個致命的缺口。他忽然想起師父講過的燭龍傳說——那隻睜眼為晝、閉眼為夜的神獸,此刻仿佛正用獨眼凝視著他們。
"是陣法在模擬燭龍銜燭的天象。"林晚秋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她把衛星雲圖與《山海經》殘卷疊映在光屏上,"你看這些冰下裂隙的走向,完全複刻了書中"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麵蛇身而赤"的描述。"
三個披著貂皮的身影從冰霧中顯現。為首的白發老婦舉起樺木杖指向天空,杖頭鑲嵌的猛獁象牙突然迸出紅光:"我是安雅,聖彼得堡通靈協會認證的冰原靈媒。"她身邊的壯漢掀開防寒麵罩,露出左臉猙獰的疤痕,"瓦西裡,曾處理過莫斯科的通靈詐騙案。"最後那個金發少女晃了晃手中的銅鈴,鈴聲未落,周圍的冰棱竟開始逆向生長,"卡佳,能聽見冰層裡的聲音。"
張三昊注意到安雅杖頭的象牙刻著奇怪的符文,與他腰間的初授籙玉佩產生了共鳴。林晚秋突然驚呼一聲,無人機群同時捕捉到冰原下方的巨大陰影——那是個直徑超過一公裡的八卦陣,每個卦象中心都插著閃爍綠光的晶體柱。
"十二根柱子對應北歐神話的十二神邸。"瓦西裡踹碎腳下一塊浮冰,冰麵下露出凍僵的馴鹿屍體,喉嚨裡插著的正是同款晶體,"我們稱它"永晝監獄",三十年前有個中國道士來過,留下這本筆記。"
泛黃的筆記本上,朱砂繪製的北鬥陣被人用藍墨水補全了第七星,旁邊寫著一行俄語:"極光即天道之血"。張三昊指尖劃過那行字時,極晝的太陽突然出現日偏食,冰原上瞬間湧現無數扭曲的黑影——那些是被永晝剝奪了陰影的怨靈,正朝著陣眼聚集。
"開始吧。"安雅的樺木杖重重頓地,十二根晶體柱同時發出蜂鳴,"我們用"西伯利亞喚魂術"牽製怨靈,張道長請構建極光北鬥陣。記住,每道極光都是燭龍的呼吸,要用《上清雷公符》的咒訣引導。"
張三昊踏起禹步,北鬥陣的前六星在雪地上投射出淡金色的光軌。林晚秋操控無人機群組成環形陣列,每架無人機都搭載著特製的符籙投射器。當第七道極光撕裂雲層的刹那,張三昊同時掐動劍訣:"天雷隱隱,地雷轟轟,五雷降臨,誅滅邪精!"
無人機投射的符籙在極光中炸開,形成一個巨大的鬥柄。那些被永晝困住的怨靈發出刺耳的尖嘯,它們的黑影被極光灼燒,竟開始重組為星辰的形態。卡佳的銅鈴突然急促作響,她指著冰原儘頭尖叫:"他來了!帶著酆都的寒氣!"
趙無常的身影在極光中若隱若現,他身後的空間正在扭曲,浮現出青磚灰瓦的城樓虛影。張三昊認出那是酆都鬼城的奈何橋,無數鎖鏈從城樓裡延伸出來,刺入冰原下的陣法節點。
"張三昊,你可知極晝為何困住陰陽?"趙無常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感,他抬手召出兩團黑霧,左邊凝結成判官筆,右邊化作生死簿,"就像這永晝封不住燭龍的眼皮,你也攔不住我妻子的魂魄歸位。"
蕭凡突然祭出長劍,劍氣在冰麵劃出璀璨的光痕:"茅山弟子蕭凡,領教鬼帝手段!"他的劍招帶著手遊《玄門對決》的連招軌跡,卻在靠近趙無常時突然凍結成冰雕。
"米粒之珠。"趙無常的鬼帝領域驟然擴張,張三昊感覺全身血液都在變冷。他瞥見林晚秋正在用頻譜分析儀掃描黑霧,光屏上顯示的能量波形竟與母親日記裡的"枉死城通行令"完全吻合。
"安雅!用靈媒術加固生門!"張三昊突然想起筆記本裡的批注,北鬥陣的開陽星位正對著卡佳的銅鈴,"卡佳,搖鈴七聲,每聲間隔正好是《周髀算經》記載的極晝時差!"
極光突然變作赤紅色,如同燭龍吐出的火焰。張三昊咬破指尖,將血滴在天璣app的屏幕上,實時定位的極光軌跡與北鬥陣完美重合。林晚秋趁機發射特製的"紫外線符籙",在趙無常的黑霧上燒出七個缺口。
"不可能!"趙無常的鬼帝領域出現裂痕,冰原下傳來沉悶的震動。張三昊順著震動源頭望去,隻見十二根晶體柱正在融化,露出裡麵包裹的青銅符牌——正是他們苦苦尋找的天璣開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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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雅的樺木杖突然迸出金光,她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記住,光明太久也是詛咒..."話音未落,老婦已化作漫天光點融入極光。瓦西裡扛起凍僵的蕭凡,卡佳將銅鈴塞給林晚秋:"這是用猛獁象臼齒做的,能聽見地脈的心跳。"
趙無常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他身後的酆都虛影開始崩塌。張三昊趁機催動完整的北鬥陣,七道極光如同鎖鏈將鬼帝領域牢牢鎖住。林晚秋打開銅鈴時,聽見裡麵傳來微弱的心跳聲——與她收集的趙無常妻子魂魄波動頻率完全一致。
當最後一道符牌升空,極晝的太陽終於落下地平線。張三昊接住從天而降的天璣開陽符,發現背麵刻著一行小字:"七符歸位時,鎮魔陣將醒"。林晚秋的頻譜儀突然發出警報,屏幕上顯示全球七大地脈節點同時出現能量峰值。
"他跑了。"瓦西裡指著冰原上殘留的黑霧,裡麵隱約能看見無數鎖鏈縮回虛空,"但留下了這個。"他撿起一塊黑色晶體,表麵浮現出的紋路與林晚秋母親日記最後一頁的圖案一模一樣——那是酆都大帝的輪廓。
張三昊望著初升的北極星,突然明白師父閉關的真正原因。天璣七符不僅能修複鎮魔陣,更能喚醒某種沉睡的存在。他打開通訊器,發現全球玄門同盟的頻道裡擠滿了消息,最新一條來自茅山:"玄門論道大會提前召開,速歸。"
林晚秋的無人機群正在掃描冰原下的巨大空洞,三維模型顯示那裡有座完整的地下宮殿。卡佳指著模型中心的光點說:"那裡沉睡著能平衡光明與黑暗的東西,就像你們道教說的陰陽魚。"
當第一縷月光灑在冰原上,張三昊將天璣開陽符收入法器袋。他忽然想起安雅消失前的話,光明太久也是詛咒——或許道術的真諦,從來不是追求永恒的白晝,而是在光明與黑暗的平衡中尋找生機。
遠處傳來破冰船的汽笛聲。林晚秋調試著銅鈴裡的地脈數據,發現它與之前收集的五符能量可以形成共振。張三昊望著北極光下逐漸清晰的北鬥七星,知道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無論是龍虎山的道統之爭,還是趙無常背後的酆都大帝,都像這極晝後的長夜,潛伏在前方的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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