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山三清殿的銅鐘突然自鳴時，張三昊正在給蕭凡的手機貼"防鬼貼膜"。符咒朱砂混著鋼化膜膠水泛出奇異的紅光，嚇得蕭凡猛地蹦起來，手遊裡的角色瞬間被野怪啃成了白光。
"張半仙你能不能靠譜點？"蕭凡戳著屏幕上的複活倒計時，"這可是我氪了三個月工資的符靈皮膚！"
"急什麼。"張三昊指尖在手機背麵畫了道反向符文，屏幕突然彈出一行金色小字——【檢測到高強度結界波動，是否接入天璣係統？】。他抬頭望向殿外，三十六派的道旗正在罡風中獵獵作響，"你聽，三清殿的銅鐘在說什麼？"
蕭凡凝神細聽，鐘聲裡竟裹著斷斷續續的咒語。那是龍虎山失傳百年的《三清護山大咒》，此刻正隨著鐘鳴在雲層間擴散，將整座山都罩進半透明的光罩裡。"是護山大陣啟動了？"他突然反應過來，"可啟動密碼不是隻有長老會才知道嗎？"
"密碼是"道法自然"四個字。"林晚秋抱著平板電腦從偏殿跑出來，屏幕上跳動的數據流正實時解析著結界的能量構成，"但剛才觸發陣法的，是這個。"她調出一段監控畫麵——三清像前的功德箱裡，投滿了花花綠綠的二維碼，香客們掃碼支付的功德金正化作金色光點彙入陣眼。
張三昊突然笑出聲。他想起三年前剛下山時，在菜市場用ar符籙幫大媽驅蟑螂，被長老會指著鼻子罵"褻瀆道統"。可現在，那些被視為離經叛道的"市井道術"，正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守護著龍虎山。
"胡鬨！"劉誌明的怒喝從殿門口傳來。閣皂山長老的拂塵上還沾著威尼斯水巷的濕氣，顯然是剛從歐洲趕回來，"用凡俗銅臭玷汙三清法眼，你們龍虎山是要墮入魔道嗎？"
"劉長老不妨摸摸這光罩。"張三昊側身讓開半步。結界的光暈在陽光下泛著珍珠母貝般的光澤，劉誌明的指尖剛觸碰到光壁，就被一股暖流彈開——那是由數萬香客的善念彙聚成的防禦層，比任何禁術都更純粹。
林晚秋突然"咦"了一聲。平板電腦的光譜分析顯示，結界能量中除了功德金光，還混入了另一種熟悉的波動。她放大數據圖譜，發現那竟是幽冥閣特有的黑氣，此刻正像被磁石吸引般撞向光罩，卻在接觸的瞬間就被淨化成了無害的白光。
"這是..."她突然想起在香格裡拉幻境中，趙無常妻子虛影說的那句話——"人心是鎖，也是鑰匙"。
"不好！"蕭凡突然指向西方天際。那裡的雲層正在急速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隱約能看到幽冥閣的黑旗在漩渦中閃現。"他們要硬闖？"
張三昊卻注意到另一件事。三清殿的梁柱上，那些刻了千年的符文正在發光，與功德箱裡的二維碼產生了奇妙的共振。他掏出手機打開天璣app，鏡頭掃過殿內的匾額時，竟彈出了一行提示：【檢測到傳統符文與現代代碼同源波動，是否啟動融合模式？】
"劉誌明長老。"張三昊突然轉身，掌心托著一道剛畫好的符籙，"還記得閣皂山藏經閣那部缺了頁的《靈寶經》嗎？"
劉誌明瞳孔驟縮。那部孤本是他畢生遺憾，最後一頁記載的"齋醮術總綱"早在十年前的山火中燒毀。可此刻張三昊展開的符籙上，竟清晰地印著那頁失傳的經文，邊緣還帶著手機掃描的電子紋路。
"這是..."
"用ar技術修複的。"林晚秋補充道，"我們對比了七處道觀的拓片，包括您閣皂山那部的殘頁。"她調出修複過程的視頻，屏幕上，電子光標像描紅般將殘缺的符文一點點補全，最終形成完整的陣圖，"科技不能替代傳承，但可以守護傳承。"
銅鐘的鳴響突然變得急促。西方的黑色漩渦已經壓到山巔，隱約能聽到幽冥閣護法的嘶吼。張三昊抬頭望向三清像，突然發現元始天尊的琉璃眼珠裡，映出了整座龍虎山的輪廓——那些錯落的殿宇、蜿蜒的山道，竟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八卦陣，而陣眼正是他們腳下的三清殿。
"劉長老，"張三昊將那道融合符籙遞過去，"要不要試試？"
劉誌明看著符籙上跳動的電子光暈，又看了看窗外越來越近的黑氣漩渦。他想起十年前山火中那個舉著手機布陣的年輕道士，突然將拂塵扔給身後的弟子，接過符籙的手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
"怎麼用？"
"注入您的本命靈力就行。"張三昊打開天璣app的直播功能，鏡頭對準正在融合的符籙，"順便讓全網見證一下，什麼叫真正的"科技道術"。"
當劉誌明的靈力注入符籙時，整座三清殿突然爆發出萬丈金光。修複後的《靈寶經》文字化作流光融入護山大陣，原本半透明的光罩瞬間變得凝實如琉璃，將撞來的黑氣儘數反彈回去。直播間的彈幕瞬間刷屏，打賞的特效像流星雨般劃過屏幕。
"這...這是..."劉誌明看著自己的雙手，仿佛第一次認識道術的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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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與時俱進"。"張三昊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機突然收到蕭凡發來的消息——【幽冥閣撤退了，但趙無常留下話，說論道大會上要送我們一份大禮】。他抬頭望向漸散的烏雲，陽光正透過結界在地上織出複雜的符文，"看來，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頭。"
林晚秋突然指著平板電腦笑出聲。屏幕上，龍虎山長老會剛剛發布了新公告，標題是《關於在全山推廣天璣app及電子功德箱的試行方案》，落款處赫然蓋著首座長老的私印。
"看來，傳統派也不是那麼頑固嘛。"
"他們隻是需要一個台階。"張三昊關閉直播界麵，發現後台數據顯示，剛才的直播吸引了三千萬人觀看，新增下載天璣app的用戶超過五百萬。他突然想起師父閉關前說的話——"道在螻蟻，在稊稗，在瓦甓，在屎溺，也在這日新月異的人間"。
銅鐘的餘韻在山間回蕩，帶著新的節奏。張三昊望著殿外那些舉著手機拍照的年輕道士，突然覺得，所謂傳承，從來都不是死守著古籍發黴，而是讓古老的智慧在新時代找到新的活法。
"走了。"他拽起還在研究新符靈皮膚的蕭凡，"該準備論道大會的發言稿了。"
"寫啥啊？"
"就寫..."張三昊回頭看了眼正在自動修複的護山大陣，陽光透過結界在地上映出一串二維碼，"如何用北鬥衛星定位，找到每個人心中的道。"
三清像前的功德箱突然輕輕震動，一枚新的二維碼從箱底升起，旁邊刻著行小字："一念善，即功德；一心誠，即道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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