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吃窩頭?"賈張氏一骨碌爬起來,三角眼裡冒著火,"我這麼大歲數天天啃窩頭,你是存心要餓死我啊?"
"不是的媽,"秦淮如急忙解釋,"廠裡後天發工資,我..."
"少廢話!"賈張氏抓起炕笤帚就砸過來,"去借!找傻柱借去!他不是剛幫了忙嗎?"
笤帚砸在秦淮如肩膀上,又彈到地上。她彎腰撿起來,輕輕放回炕邊:"柱子幫了這麼大忙,哪好意思再..."
"裝什麼清高!"賈張氏冷笑,"大半夜給人洗衣服,當誰不知道呢?"
賈張氏見秦淮如臉色煞白,又放緩語氣,"去吧,就說棒梗要長身體,借兩斤麵。等發了工資...再說。"
"媽!我餓!"小當揉著眼睛站在廚房門口,身後跟著同樣睡眼惺忪的槐花。
秦淮如趕緊抹了把臉,蹲下身摟住兩個女兒:"乖,媽這就做飯。"
"砰"的一聲,棒梗踢開門衝進來,滿頭大汗地嚷著:"奶奶說吃麵條!我要吃炸醬麵!"
秦淮如手一抖,布包掉進柴堆裡。她慌忙撿起來,強笑道:"好,媽這就和麵..."話沒說完,眼淚就砸在了手背上。
......
閻阜貴此刻正躲在辦公室裡麵,借著窗外最後一點天光,反複修改著那份調班申請。
汗水從閻阜貴額頭滑落,在紙上暈開一個個小圓點。
"閻老師?"校工老張探頭進來,"您怎麼還在這?學校都快鎖門了。"
閻阜貴手忙腳亂地遮住申請表:"啊,我整理一下教案,等會就走!"
老張狐疑地看了眼空蕩蕩的辦公室,搖搖頭走了。
閻阜貴長舒一口氣,抹了把臉上的汗。他現在是騎虎難下,既不敢回家麵對賈張氏,又沒法真的讓棒梗調班。
"都怪徐蒙..."閻阜貴咬牙切齒地嘟囔,手裡的鋼筆狠狠戳在紙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墨痕。
.......
徐蒙站在菜市場門口,望著空蕩蕩的攤位和寥寥無幾的顧客,心裡直罵娘。
那些攤販們早就收攤了,剩下的幾個賣的都是些爛菜葉子,蔫巴巴的幫子要價還死貴。
"同誌,要菜嗎?最後一點了。"
一個滿臉皺紋的老農掀開蓋在筐上的破布,露出幾根發蔫的豆角。
徐蒙蹲下來翻了翻:"多少錢?"
"五分錢一斤,不要票。"
"這麼貴啊?"徐蒙猛地站起來,"供銷社才賣三分錢!!"
老農不急不惱,慢悠悠地把布蓋回去:"那您去供銷社買啊。"
徐蒙氣得轉身就走。
徐蒙當然知道供銷社便宜,可那裡早就沒菜了,每天天不亮就排起長隊,去晚了連片菜葉都撈不著。
不光是沒有菜的原因,還因為徐蒙兜裡沒有票了。
走到胡同口,徐蒙迎麵撞上了拎著飯盒晃晃悠悠的何雨柱。
那飯盒裡飄出的肉香讓徐蒙的胃狠狠抽搐了一下。
"喲,徐老師,買菜去啦?"
何雨柱故意把飯盒舉高,讓飯盒裡麵的味道若隱若現,"怎麼空著手回來啊?"
徐蒙板著臉沒搭腔,眼睛卻不自覺地往飯盒上瞟。
"哎呀,當廚子就這點好,"
何雨柱咂著嘴,"再困難的時候也餓不著。今兒廠裡招待所剩的菜,領導讓我帶回來。"
何雨柱故意掀開蓋子,讓香氣更濃烈地飄出來,"要不徐老師來我家喝兩盅?"
"不必了。"徐蒙硬邦邦地回絕,加快腳步往前走。
身後傳來何雨柱誇張的歎氣聲:"可惜嘍,這麼多肉我一個人也吃不完..."
徐蒙氣得牙癢癢。這個傻柱,從今天早上的事情發生之後,徐蒙就知道何雨柱跟自己的關係不會再平靜了。
更可氣的是,自己的"係統"已經三天沒動靜了,說好的每日簽到獎勵呢?說好的隨機任務呢?
回到家,徐蒙把兜裡的錢掏出來數了又數,最後歎了口氣,從米缸裡舀出半碗棒子麵。
這時期的棒子麵粗糙得很,裡麵還摻著沒磨碎的玉米芯渣子,吃在嘴裡像沙子一樣喇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