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大柳樹村籠罩在薄霧和炊煙中。
雞鳴犬吠聲此起彼伏,喚醒了沉睡的村莊,也喚醒了借宿在各家各戶的紅星高中學生們。今天是離開的日子,返程的卡車上午就到。
學生們也早早起床,開始收拾簡單的行李,準備告彆這幾日同吃同住的鄉親們。
男生們向來乾脆。住在生產隊倉庫大通鋪上的張偉、王二柱他們,揉著惺忪睡眼,走到院裡的壓水井旁,壓出冰涼刺骨的井水,雙手捧起,“嘩啦”幾下撲在臉上,再使勁搓幾把,甩甩濕漉漉的短發,就算完成了洗漱。
冷水激得他們齜牙咧嘴,卻也瞬間清醒,動作麻利地打好背包,精神頭十足地聚在村口的空地上,互相打鬨著,等待卡車到來。
相比之下,女生這邊就顯得“麻煩”了許多。住在村西頭李嬸家的何雨水、於海棠和其他幾個女生,此刻正為洗漱發愁。
李嬸是個勤快人,天不亮就起來燒火。
小灶上特意坐著一大鍋水,是給幾個女學生準備的。灶膛裡塞的是昨天曬乾的玉米杆和撿來的細樹枝,火苗舔著鍋底,發出劈啪的輕響。
“姑娘們,水快開了啊,你們誰先洗?”
李嬸擦了擦手,招呼道。
“我我我!”
於海棠反應最快,立刻放下正在梳理的長發辮,拿起自己的搪瓷臉盆湊到鍋邊,“謝謝李嬸!”
於海棠舀了大半盆熱氣騰騰的水,小心翼翼地端到院子角落的矮凳上。
早晨寒氣重,熱水騰起的白霧氤氳著她姣好的麵容。慢條斯理地解開辮子,烏黑的長發披散下來,然後仔細地打濕頭發,塗抹上自帶的、帶著淡淡香味的洗發膏,揉出豐富的泡沫,動作輕柔而專注,仿佛在完成一件重要的事情。
洗一遍,又舀了半盆熱水仔細地衝洗,最後還用一塊乾淨的毛巾細細擦乾、梳理,確保每一根發絲都柔順光亮。
整個過程,耗時頗長。
等於海棠終於心滿意足地收拾好自己,鍋裡的熱水已經下去了一大半,隻剩下溫熱的一層底兒。
“雨水,你們快洗吧,水還溫著呢!”
於海棠甩了甩半乾的長發,帶著一身清爽的香皂味,對何雨水和其他幾個女生說道。
何雨水和另外三個女生圍到鍋邊,看著那點可憐巴巴的溫水,麵麵相覷。
“這...這也不夠啊...”
一個叫孫小梅的女生小聲嘟囔,她頭發偏油,特彆想好好洗洗。
何雨水試了試水溫,已經有些涼了。“李嬸,能再燒點嗎?”
何雨水不好意思地問。
李嬸正在屋裡收拾碗筷,聞聲探出頭,看了看鍋底,又看了看灶膛裡快要熄滅的餘燼,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哎呀,姑娘,你看這...柴火不多了。早上這點水,就費了我一大抱柴火!再燒一鍋,得現去柴火垛抱柴,還得重新引火,怕是來不及了...你們湊合洗把臉吧?頭發...要不忍忍?回學校再好好洗?”
李嬸的語氣充滿了歉意和無奈。她知道城裡姑娘愛乾淨,可燒水,尤其是燒一大鍋足夠洗頭的水,在這個全靠柴火的村子裡,確實是個不小的消耗和麻煩。
幾個女生看著那點溫水,再看看李嬸歉疚的臉,都不好意思再要求什麼。
“算了算了,就這樣吧。”
何雨水拿起自己的盆,舀了點溫水,快速洗了把臉,又用濕毛巾擦了擦脖子和手臂。另外兩個女生也效仿著,簡單擦了擦。
孫小梅看著自己油膩的頭發,歎了口氣,也隻用毛巾蘸水擦了擦發根,算是勉強對付了一下。
等她們幾個匆匆收拾好行李,跟著李嬸來到村口集合點時,卡車已經到了。
大部分男生和一部分幸運地用上熱水的女生,都顯得乾淨利落,精神煥發。
隻有何雨水、孫小梅等五六個沒洗成頭的女生,頭發要麼油膩地貼在額前,要麼亂糟糟地挽著,顯得有些狼狽。
她們下意識地低著頭,或者用手攏著頭發,默默地站在隊伍後麵,情緒明顯低落。
徐蒙正和村支書老趙、大隊長王鐵柱做最後的交接,感謝村裡的照顧。
徐蒙目光掃過集合的學生隊伍,敏銳地捕捉到了那幾個耷拉著腦袋、頭發淩亂的女生。他眉頭微蹙,大步走了過來。
“怎麼了?”
徐蒙的聲音不高,帶著詢問,目光落在何雨水、孫小梅她們身上。
“身體不舒服?還是這幾天太累沒緩過來?”他以為是勞動強度太大,學生們吃不消了。
幾個女生互相看了看,都沒吭聲,隻是把頭埋得更低,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或頭發,窘迫得不知如何開口。
何雨水抬起頭,看著徐蒙關切而平靜的目光,鼓起勇氣,小聲說道。
“徐老師,不是累...是...是沒洗頭。”
何雨水指了指自己有些油膩的劉海,臉頰微紅。
“早上熱水不夠...燒水...太麻煩了。李嬸家柴火不多,燒一鍋水要費好多柴火,我們不好意思再讓嬸子忙活了...”
何雨水的話像打開了閘門,孫小梅也忍不住小聲抱怨。
“是啊徐老師,燒點熱水太難了!要劈柴、抱柴、引火、看著灶膛...弄半天才能燒開一鍋,洗完頭就沒了!我們在家,擰開水龍頭,放到爐子上,一會兒就好...”
“就是,村裡牆上還刷著‘愛國衛生,喝開水不喝生水’呢,可燒開水都這麼費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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