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憑空取物?”李震嶽攻勢稍緩,狐疑地看向林墨手中那柄突然出現的黑劍,從上麵感受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威脅。
林墨得此神兵,精神大振,來不及細細感悟那劍訣,狂喝一聲,將體內澎湃的真神境神元瘋狂注入破妄劍中!
嗡——!
漆黑的劍身驟然亮起幽深的光芒,那些符文仿佛活了過來般流轉不息!一股斬滅一切、破除萬法的鋒銳劍意衝天而起!
林墨手握破妄劍,身隨劍走,朝著李震嶽一劍劈出!沒有華麗的劍光,隻有一道凝練到極致、幾乎撕裂空間的漆黑劍痕,無聲無息地斬向對方!
李震嶽不敢怠慢,催動護體神元,灰敗的力量凝聚成一麵厚重盾牌擋在身前,同時一爪抓向劍痕!
然而——
“嗤——!”
如同熱刀切牛油,那看似堅固的灰敗盾牌在接觸到漆黑劍痕的瞬間,竟被輕易地一分為二,無聲無息地消散!劍痕速度不減,直接斬向李震嶽探出的利爪!
“什麼?!”李震嶽大驚失色,慌忙縮手後撤,但依舊慢了一線!
“噗!”
劍痕邊緣掃過了他乾瘦的手臂,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瞬間出現!更讓他驚駭的是,傷口處縈繞著一股詭異的黑色劍氣,不僅阻止傷口愈合,還在瘋狂吞噬湮滅他傷口處的神元,帶來一陣陣鑽心的劇痛和虛弱感!
“這劍……有古怪!能侵蝕神元?!”李震嶽又驚又怒,看向破妄劍的眼神充滿了忌憚。
林墨見狀,心中大喜,得勢不饒人,腳踏玄奧步法,手中破妄劍展開,雖然劍招略顯生疏,但憑借破妄劍無堅不摧的特性,以及《破妄劍訣》自帶的那種直指破綻的意境,一劍快似一劍,招招不離李震嶽要害!
破妄劍專克神魂與神元防禦,李震嶽那深厚的修為和強大的護體神元,在劍鋒麵前效果大減,變得束手束腳。而林墨則越戰越勇,體驗卡的力量與破妄劍的特性逐漸融合,劍法越發淩厲。
此消彼長之下,李震嶽很快便左支右絀,身上又被劃開了數道傷口,雖然不致命,但那附骨之疽般的黑色劍氣不斷侵蝕他的神元,讓他氣息不斷衰落,敗象已生!
“不!!!我苦修數百載!豈能栽在你這小輩手中!我不甘心!!!”李震嶽發出絕望而不甘的嘶吼,試圖燃燒精血,做最後一搏。
但林墨不會給他任何機會!看準對方一個因劇痛和憤怒而產生的細微破綻,破妄劍如同毒龍出洞,快如閃電般直刺而出!
“噗嗤——!”
漆黑的劍刃,精準無比地穿透了李震嶽瘋狂鼓動的護體神元,刺入了他乾癟的胸膛,洞穿了他的心臟!
李震嶽前撲的身形猛地僵住,所有的動作、所有的嘶吼戛然而止。他艱難地低下頭,難以置信地看著穿透自己胸膛的黑色劍刃,感受著生命力連同體內神元正在被劍身瘋狂吞噬消散,眼中充滿了無儘的怨毒、不甘、以及一絲茫然。
最終,那點殘存的神采徹底熄滅。這位李家最後的支柱,真神境巔峰的老祖,身體猛地一顫,隨即軟軟地癱倒在地,氣息徹底湮滅。
直到確認對方死透,林墨才猛地鬆了一口氣,頓覺一陣強烈的虛弱感如同潮水般襲來,體驗卡的時間恰好到了儘頭。真神境的力量如退潮般迅速消散,強烈的空虛感和脫力感讓他眼前一黑,手腕一軟,沉重的破妄劍“當啷”一聲差點脫手掉落在地,他急忙用另一隻手撐住膝蓋,才勉強站穩,大口地喘息著,額頭滿是冷汗。
“林墨!林墨!你沒事吧?嚇死我了!”韓清瑤立刻飛奔過來,心疼地扶住他胳膊,手忙腳亂地拿出療傷丹藥往他嘴裡塞,一雙大眼睛紅彤彤的,泫然欲泣,“都怪我,要不是我非要抄家……也不會惹出這老怪物……差點害死你……”
“不關你的事,彆瞎想。”林墨搖搖頭,咽下丹藥,溫和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順勢將破妄劍收回儲物空間。剛想開口,委婉地跟她提一下那54萬金幣“軍費”的事,就見韓清瑤眼睛猛地一亮,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至關重要的事情。
“哎呀!差點忘了最重要的事!”韓清瑤猛地一拍自己光潔的額頭,瞬間把剛才那點後怕和愧疚拋到了九霄雲外,語氣興奮起來,“李家這老怪物閉關這麼多年,肯定搜刮了更多私房錢!他的老窩祖祠裡絕對有更好的私庫!你們等著,我去去就回!絕不能給高家留下!”
說著,她根本不給林墨阻攔的機會,身形一閃,如同一隻靈巧的燕子,飛快地朝著那片已成廢墟的李家祖祠方向跑去,眨眼就沒了蹤影。
林墨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看著瞬間空蕩蕩的身邊,隻能無奈地笑了笑,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算了,還是先彆告訴她了,不然以這小財迷的性子,怕是當場就能跳起來跟他拚命,這剛經曆大戰的虛弱身子骨可經不起她鬨騰。等她回來,找個機會再慢慢說吧……或許。
韓清瑤在布滿灰塵和碎石的祖祠廢墟裡興致勃勃地翻找了半晌,果然憑借對能量波動的敏銳感知,在祭壇下方發現了一處被隱藏陣法保護的密室。破開陣法後,裡麵雖然空間不大,但存放的東西卻讓見多識廣的她也不禁眉開眼笑——十幾瓶貼著古老標簽、藥力驚人的丹藥,七八件靈光內蘊、一看就非凡品的古寶,還有一小堆品質極高的極品靈石!
“發財了發財了!果然還是老怪物的棺材本最厚實!”她歡呼一聲,毫不客氣地將所有東西一掃而空,全都塞進那個已經快撐爆的儲物袋裡。
她心滿意足地拎著沉甸甸的儲物袋,習慣性地掂量了一下,好看的眉頭卻微微蹙了起來——“咦?奇怪……怎麼感覺……好像比剛才衝過來的時候……輕了那麼一點點?”
她疑惑地把儲物袋口朝下,將裡麵的東西嘩啦啦全部倒在地上,開始一件件仔細清點。靈石數量沒錯,丹藥玉瓶一個沒少,從庫房收的那些法寶材料也都在……
“數量是對的啊……難道是剛才打鬥太緊張,產生錯覺了?”韓清瑤撓了撓頭,看著地上這堆價值連城的寶貝,很快就把那點微不足道的疑惑拋諸腦後,興高采烈地又把所有東西小心翼翼地裝了回去,嘴裡哼著小調,“管他呢,反正賺大了!嘿嘿,這下突破真神境的資源都綽綽有餘了!”
她提著再次變得鼓囊囊的儲物袋,腳步輕快地跑回林墨身邊,獻寶似的舉到他眼前,眼睛亮晶晶地邀功:“林墨你看!老祖宗的私庫!收獲比外麵那個庫房還好!這下咱們真的發啦!”
林墨看著她那副“快誇我”的得意小模樣,又掃了一眼那儲物袋,心情複雜地點點頭,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自然且充滿讚賞:“嗯,收獲確實驚人,清瑤你真厲害,心思縝密,無人能及。”他刻意忽略了自己狂跳的心虛之心。
韓清瑤被誇得心花怒放,笑得眉眼彎彎,完全沒注意到林墨誇獎時那一閃而過的僵硬和眼底深處的心虛。
這時,青玄已經協助墨家修士給墨浩天和四位長老喂服了丹藥,墨浩天悠悠轉醒,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已無性命之憂。他在青玄的攙扶下走過來,看著李震嶽的屍體,長長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如釋重負卻又帶著一絲悲涼的笑容:“李家……這下是徹底成為曆史了……此番,真是多虧林墨兄力挽狂瀾,否則我墨家精銳今日恐怕要儘數葬送於此……此恩,沒齒難忘。”
“墨兄言重了,並肩作戰,何須言謝。”林墨拱手回禮,隨即神色一肅,“此地煞氣太重,不宜久留。高家恐怕很快就能收到消息,我們必須立刻離開碑淵城。”
眾人皆神色凝重地點頭,攙扶起傷員,迅速收拾停當,朝著西城門方向快速離去。
韓清瑤跟在林墨身邊,一邊走,一邊還是忍不住用手指悄悄捏著儲物袋,感受著裡麵的充實感,但不知為何,心裡那點小小的疑惑又冒了出來,她忍不住小聲嘀咕:“不對啊……明明裝了這麼多好東西,怎麼掂量的手感就是覺得比最開始少了一點分量呢……難道是這儲物袋用的久了,空間陣法有點鬆了?”
林墨走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後背瞬間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趕緊乾咳一聲,一本正經地強行解釋道:“咳咳……可能是這次收獲太多,袋子超負荷了,感知產生偏差了。等安全了,找個手藝好的煉器師,給你換個更大更結實的嶄新儲物法寶。”他試圖轉移話題。
“哦……說得也是,可能吧……”韓清瑤半信半疑地點點頭,似乎被這個說法勉強說服了。恰好走在前麵的青玄回頭和她討論起剛才對付李家長老時用的那一招青絲繞的訣竅,她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過去,興致勃勃地比劃起來,暫時把關於儲物袋重量的世紀之謎拋到了腦後。
林墨看著她終於不再糾結,暗暗鬆了一口氣,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儲物袋裡的那柄破妄劍。
54萬金幣啊……希望這劍真如係統吹噓的那般鋒利無匹、經久耐用,下次遇到強敵能多出點力……不然,將來東窗事發,他恐怕真的要去韓清瑤那尊裂了縫的金鼎裡跪著懺悔了。
碑淵城的風依舊帶著血腥味和肅殺吹過,李家的覆滅成了過往雲煙。而林墨他們的前路,已然鋪開。隻是林墨心中清楚,往後的日子,恐怕得時刻提防,離自家道侶那個對重量異常敏感的儲物袋遠一點了——這要是哪天被她發現了真相,怕是難以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