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愣著了!都什麼時候了!”白崇山猛地扭頭,朝著身後緊閉的正廳大門聲嘶力竭地咆哮,聲音中甚至帶上了一絲絕望的哭腔:“太上長老!您再不出關!我們白家今日就要被滅門了!!!”
仿佛回應他的呼喊——
“吱呀——”
那扇厚重的、象征著白家最高權威的正廳大門,緩緩向內打開。
一股遠比白崇山更加深沉、更加浩瀚、帶著歲月沉澱氣息的威壓,如同潮水般從門內彌漫開來,讓激戰中的眾人都感到呼吸一窒。
一個身著樸素灰袍、麵容枯槁、手持一根虯龍木拐杖的白須老者,緩步走了出來。他每一步落下,身上的氣勢便攀升一分,最終穩定在了一個令人心悸的層次——真神境中期!
來的正是白家唯一的太上長老,白世鏡,也是白家能屹立於此的最大依仗!
剩餘的幾名白家長老見狀,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紛紛麵露狂喜:“太上長老!您終於出關了!”
“請太上長老誅殺此寮,為少家主和死去的族人報仇啊!”
白世鏡渾濁卻銳利的目光緩緩掃過全場,先是看到地上白承恩冰冷的屍體,眼角劇烈抽搐了一下,閃過一絲沉痛與暴怒。隨即又看到傷亡慘重、狼狽不堪的長老們,以及虎口崩裂、麵色慘白的大長老,最後,他那蘊含威壓的目光定格在了持刀而立的林墨,以及他身後嚴陣以待的青玄和韓清瑤身上。
“多少年了……”白世鏡的聲音沙啞而緩慢,卻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還從未有人,敢在我白家府邸內,如此撒野,殺我嫡係,傷我長老。”
他抬起枯瘦的手,手中的虯龍木拐杖頂端,那顆鑲嵌著的、毫不起眼的灰白色玉石驟然亮起刺目的白光!一股銳利無匹的切割意境彌漫開來。
“小輩,不管你師承何處,有何背景,今日既然犯下如此滔天罪孽,就全都留下,給我白家兒郎償命吧!”
話音未落,他拐杖猛地向前一揮!
“嗡——!”
一道半月形的、凝練無比、邊緣閃爍著空間扭曲波紋的恐怖神力斬,撕裂空氣,發出鬼哭般的淒厲尖嘯,帶著毀滅性的氣息,悍然斬向林墨三人!這一擊的威力,遠超之前大長老的崩山錘,顯然是真神境中期強者的含怒一擊!
“清瑤,青玄,退後!”林墨眼神一凝,低喝一聲,非但沒有後退,反而再次向前踏出一步!他將金色長刀豎於身前,刀身神光流轉,竟是不閃不避,選擇硬接這道駭人的神力斬!
“轟!!!”
驚天動地的巨響在場中爆開!
狂暴的能量衝擊波呈環形向四周瘋狂擴散,將演武場周圍的花草樹木、假山石雕儘數掀飛、震碎!地麵被刮掉厚厚一層,煙塵衝天而起!
能量中心,林墨持刀的手臂衣衫儘碎,露出線條流暢卻蘊含著爆炸性力量的臂膀,肌肉緊繃,微微顫抖了一下,但他腳下的青石板隻是裂開細紋,整個人竟如山嶽般巋然不動,穩穩接下了這一擊!
反觀白世鏡,竟被那反震之力震得身形一晃,不由自主地向後“噔噔”退了兩步才勉強卸去力道。他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詫異之色,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林墨那柄光芒依舊璀璨的長刀:“好硬的刀!好凝練的神力!小輩,你……倒是真有幾分古怪能耐!”
“古怪?”林墨甩了甩微微發麻的手臂,嘴角勾起一抹冷冽而自信的弧度,“你的見識,配不上你的修為。井底之蛙,安知天河之廣?”
他剛才硬接一招,並非托大,而是在碰撞的瞬間,以其遠超同階的神念感知,已經清晰地察覺到了對方神力雖然量大驚人,浩瀚如海,但實則虛浮不堪,運轉之間頗有滯澀之處,顯然是靠大量資源和時間硬堆上去的境界,根基遠不夠紮實,其真實戰力,恐怕也就比大長老白崇山強上一線,勉強達到真神境中期門檻罷了。
“原住民強者的通病,過於依賴外物和資源,忽視了自身根基的打磨與戰鬥的磨礪。”林墨低聲對身後的青玄快速說了一句,算是解釋,也是提醒。
青玄微微頷首,她同樣感知到了這一點,清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了然。
林墨不再多言,眼中戰意升騰!他腳下發力,身影再次化作一道撕裂長空的金色閃電,主動發起了進攻!手中長刀揮灑而出,瞬間帶起漫天金色刀影,如狂風暴雨般籠罩向白世鏡!
他並沒有使用任何花哨華麗的招式,每一刀都簡潔、高效、霸道!更可怕的是,他的刀光總能精準無比地劈砍在白世鏡神力運轉銜接最薄弱、轉換最不流暢的那一絲微不可查的破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