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方治軍森嚴,怎麼他一死就散了?”皇甫商對祖逖道。
“你們就隻是殺了張方?”祖逖轉向祖徽和馬清問道。
祖徽朝祖逖點了點頭:“當然。”
“走,看看去。”祖逖從榻上站起了身子。
院子裡一片淩亂。士卒們有相互披甲的,有收拾兵器的,還有進出搬運主將儀仗的,忙得不亦樂乎。
一行人隨著祖逖出了院子,又穿過了兩個同樣忙活和淩亂的院子,來到驛站的夯土圍牆邊。
靠著圍牆有幾輛廂車,此時都已經套上了馬。圍牆上,士兵們三三兩兩擠在一起朝著遠處的張方軍營指指點點。
“不可能,老子打了這麼多年仗,沒見過這麼就撤了。”
“太遠了,不清楚啊。”
“要是休戰了,我能回去看阿母了。”一個聲音聽起來隻有十六七歲的士兵。
“彆瞎想。”一個皮膚黝黑,留著大胡子的士兵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戰場上你想啥都是反的。”
祖逖踩著木梯上圍牆。他的後麵是皇甫商,祖徽,長史和司馬,最後是馬清。
“將軍。”一個持槊的士兵看見祖逖等人上來,急忙持槊行禮。
所有的士兵和在場的軍官都朝祖逖等人施禮,又自動將圍牆邊讓出一大段空地出來。
祖逖來到圍牆邊。他一手扶著牆垛,一邊伸頭朝張方軍營張望。皇甫商等人依次在他的右邊。
驛站被肥沃的田野包圍著,有五條大道從驛站伸向遠方,就像現代汽車的方向盤一樣。五六裡外張方軍營的營牆就像麻繩一樣綁著田野,也將驛站牢牢捆住,讓人有一種呼吸不暢的窒息感。
遠處張方軍營的營牆是用廂車和樹乾交錯排列,有的地段是廂車,有的地段是用一排排豎起的樹乾捆綁而成。營牆上光禿禿的,看不到那種像芝麻一樣士兵的人頭。
正常情況,軍營內從什長到將軍旗幟都有規律的整齊排列,旗幟分布的密度相同。此時營中旗幟忽隱忽現,雜亂無章地動著,營內揚起一陣陣煙塵。
一陣小小的塵土往張方軍營而去。那是都尉帶著一屯的騎兵沿著往南的大道朝張方營靠近。都尉披著的兩檔鐵甲在陽光下閃著魚鱗一樣的光。屯長和士兵都披著皮甲。每人手裡都持著一張弓。
馬清將雙手攤開成手巴掌放在耳朵後。他聽不清張方軍營裡傳來的具體的話語,但能感受到一種急促的,驚慌的聲音。
“倫伯,我看營裡不穩。”祖逖指著張方營對皇甫商道,他轉過身來看了看驛站裡忙碌的士兵,又手搭涼棚眯著眼睛朝天上看。他眯著眼睛找到了頭頂刺眼的太陽道:“原定計劃要變。”
“你的意思?”皇甫商皺著兩道眉毛,濃黑的胡子遮住了下嘴唇。
“關西精銳就是張方軍。也許今天就是我們殲滅他的機會。”祖逖朝張方軍營伸了伸手,興奮地看著皇甫商,“隻要這支軍沒有了,哈哈,我就能拿下長安。”
祖逖深陷的眼窩發著精光。他一手扶著刀柄,一手拍了拍皇甫商的肩:“怎麼樣?”
皇甫商轉過身子,雙手搭在圍牆牆垛上朝張方營伸著脖子。
都尉帶著那個屯的士兵已經靠近了張方營帳。他們看起來就像桌上的玩具人大小。有幾個士兵站在馬背上往營裡看。其餘的士兵搭弓朝著營裡。
喜歡晉柱請大家收藏:()晉柱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