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屯傷亡了多少?”
“死了三個,輕傷了四個。都跟大部隊走了,又補充了六個完好的。”譚文抬頭看著馬清,“就是缺屯長。”
“你當都伯多久了?”
越往前走,前麵黑暗的小山丘一樣延綿起伏的營帳輪廓越清晰。那裡麵沒有燈光,也沒有任何聲音和動靜。
“去年九月,跟著奮威將軍在河橋阻擊關西軍,遭到了關西軍的偷襲。都伯死了,我就當了都伯。”
“譚文。”馬清換了一副鄭重的語氣。
“在。”
“我說過,你是文化人,好好乾就能升官。”
“將軍,借你吉言了。”
走了近兩個漏刻,目測前方營帳前有五百步左右時。馬清一手拉著韁繩,在馬鐙上直立身子,左右轉動著臉,用眼睛左右兩側餘光感受前麵的動靜。
夜晚眼睛的餘光能敏銳感受到動的東西。
前方的營帳就像是一座廢墟,死一般的沉寂。
到了距離營帳一百步的地方,前方是一排拒馬。
馬清勒住馬匹。
“上。”譚文持刀的手一揮。
“嚓嚓嚓”的急促腳步聲。第一個什隊的十個士兵將刀插入刀鞘,衝上去搬開了拒馬。
“啪啪啪”又是一陣沉重的腳步聲。抬門板的什隊上去。又是“砰砰”兩聲,門板搭上了塹壕。
“嚓嚓嚓”祖徽帶著弓箭隊就像翅膀一樣從兩翼展開。一陣“咯吱吱”的聲音響起,兩翼弓箭隊搭弓上箭對準了營帳的帳牆。
“嚓嚓嚓”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拿著斧頭的第三什隊上去。“砰砰砰”“砰砰砰”斧頭砍木頭的聲音響起。
約四五次急促大力的劈砍聲後,“噶吱吱吱”樹乾捆綁而成的營帳門被拉開了。
“上。”馬清抽出長槊指著營門。
譚文將盾牌擋在胸前,用刀拍打著盾牌朝後喊了聲:“跟我上。”他將刀舉在頭頂,刀刃朝上朝營內衝。
他身後的二十名刀盾手跟在他身後,都將盾牌擋在胸前,舉刀在頭頂成四行跟著他往裡衝。
馬清一帶馬韁,一手倒提長槊,跟在二十名刀盾手後進了營。
黑乎乎的營帳內,能見度不到五十步,進了營門就是一條大道。大道深不見底,兩邊都是雜亂無章地倒著的帳篷和旗幟,稍遠就是起伏像鬼魅一樣的雜亂的輪廓。
最先進來的二十名刀盾手就像抗日時期鬼子進村一樣,他們東張西望地慢慢往前走。
馬清對這個營帳算是熟悉。他一提馬韁到了二十名刀盾兵前麵,喊了一聲:“跟著我。”
“跟上。”譚文將刀舉頭上,在盾牌後縮著脖子看著左右喊了一聲。
“嘩嘩嘩”後麵的大隊湧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