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射下第一批箭後。祖徽弓箭隊也射出了第一批六十多支箭。
祖徽的弓箭隊射出第一批箭後就朝街道兩邊分開，依靠兩邊房屋的掩護朝城上射箭。
周麻子提著槊從後麵衝了上來，他成為第一個朝城門的長槊隊和刀盾隊衝擊的人。他的後麵是方琦的刀盾隊，柴明和汪蒼的長槊隊。
周麻子脖子上的傷還沒有好，他僵著脖子，憑著一股力氣舞著槊前後左右亂打。敵軍長槊隊的士兵們忙著掀被子起身，又要抓長槊列陣，還要防禦周麻子的槊。一片混亂之際，周麻子很快就衝到了敵人的刀盾隊麵前。
方琦雙手也帶著傷，他提不了沉重的盾牌，隻是雙手提雙刀帶著刀盾隊跟在周麻子後麵往前衝。
刀盾隊一邊將盾牌舉過頭頂擋住城下的箭，一邊往城門衝。
敵人長槊兵持著長槊從城上往城下跑，手中高舉的長槊就像一排排移動的梳子一樣。
柴明和汪蒼分左右兩隊朝方琦刀盾隊兩翼移動，長槊平舉，就像柵欄一樣頂住兩翼的敵軍。
城下和城上，“嗖嗖嗖”的箭羽破空聲不斷。箭羽在營燈下就像針一樣上下飛舞。受到城下祖徽弓箭隊的壓製，城上的箭稀疏不少。但城下的士兵們還是不斷有人倒地。
敵人的一百多名刀盾兵已經從混亂中清醒過來。他們組成了十列縱深十行的方陣。他們將弧形盾組成一麵盾牌牆，又將刀整齊地舉在頭頂，看起來就像一遛細長的鍘刀一樣。
馬蹄聲，跑動的腳步聲，“嘩嘩”的甲葉子撞擊聲，喊殺聲從城牆上的兩邊，城內的各個街道角落突然響起。殺氣的聲音被兩邊的峭壁阻擋產生回聲，猶如千軍萬馬奔騰而來。地麵也像地震一樣微微震動。
身處其中，人就感覺自己渺小如擋車的螳螂，有一種要被碾成齏粉的恐懼。
刀盾陣後是一名穿絳色戎服，持七尺大刀的曲將。他將兩隻袖子挽到上臂，一手杵著刀嘶嘶力竭喊：“頂住，隻要一盞茶的功夫，他們就完蛋了。”
周麻子持槊往盾牌裡捅，總是被弧形盾的弧形麵滑走。
方琦的刀盾隊上來，持盾牌朝裡撞。盾牌相撞的“砰砰”聲，叫罵聲。刀撕裂肌肉的“噗噗”，砍到骨頭的“啪啪”聲響成一片。
方琦的刀盾隊雖然在朝前移動，進展卻很慢。以這樣的速度，一個時辰都難以破門。
城牆上，左右兩邊跑來無數敵軍。一部分持刀盾長槊的往城下湧，還有一部分弓箭兵朝著城門正中的城牆上跑來。
大街上響起一陣從西向東的馬蹄聲。
“東軍上城了。”“快來人。”城上突然喊了起來，往下射的箭鏃突然停了。
“阿信跟我來。”馬清砍死一個弓箭兵，朝方信喊了一聲。他返身朝敵人的刀盾陣衝來。丁魚帶著其餘的人繼續和剩下的弓箭兵廝殺。
馬清一邊走一邊從腰上掛著的口袋裡掏出飛撾。他來到了敵人刀盾隊外七八步遠處，將飛撾朝敵人第一排的刀盾隊扔去。
飛撾就像一隻鐵鷹爪一樣在空中劃了一個弧度落在一名刀盾兵的肩膀上。馬清抓住繩索往外一拉。
刀盾兵就像被強大的吸力吸了一下，“突”地連人帶盾從人牆中彈了出來，正落在方琦麾下的兩名士兵腳下。兩名士兵揮刀往下砍，就像砍鴨脖子一樣將這名刀盾兵的頭砍了下來。
這名刀盾兵身後的第二名刀盾兵也像中了彈簧一樣被馬清的飛撾拉了出來。又被方琦麾下兩個士兵撿了個漏。第三名刀盾兵嚇得不由自主地往後退。
周麻子挺著長槊就從缺口衝進陣來。他手中槊往前一捅，刺穿了第四名刀盾兵的臉。那名刀盾兵一聲不吭就倒了下去。
馬清上前用左手的飛撾撥開一個弧形盾，右手將蜀刀往裡一捅。蜀刀像切蛋糕一樣捅進後麵一個士兵的肚子。
那個士兵低沉地叫了一聲，身子矮在地上。
馬清閃過另一個刀盾兵朝他砍來的一刀，身子擠進刀盾陣，將刀舉到左側臉頰處。他掄圓了刀朝右邊一名敵軍士兵腦袋上一劈，砍掉了那個一名士兵的頭蓋骨。
白色腦漿噴濺出來，那個士兵好像滑倒了似的，刀和盾牌脫手，身體往地上摔去。
敵人的刀盾陣出現了一個大缺口。方琦的刀盾隊從缺口處衝了進來。
祖徽的弓箭隊開始阻擊大街上從西邊過來的敵軍。
城上的弓箭又開始斷斷續續朝城下射。
左右兩翼的敵軍長槊隊朝柴明和汪蒼的長槊隊發起衝擊。“殺”“哈哈”喊殺聲有節律地響了起來。
傷亡呈現了加速度的增加。
馬清又砍死了擋道的兩個士兵。他衝到了曲將身邊。
曲將不等馬清靠近，雙腿成弓步，雙手舉刀朝馬清肩膀斜砍下來。馬清不躲不閃，朝前邁了一步來到了城門邊。
“當啷”一聲，他的身後，曲將的腦袋裂成兩半，仰麵朝天，挽著袖子的手伸向半空好像要去抓星星一樣。那把七尺刀在地上彈了彈。
城門被一根一尺半粗兩丈長的沉重門閂鎖著。
門閂的兩頭卷著一寸多粗的麻繩，麻繩連接到城牆上固定的繩盤。開關城門都由城牆上的士兵卷動繩盤將門閂抬上去。
萬幸的是門閂隻有人的肩膀那麼高，若在人伸手都夠不著的高度就麻煩了。馬清將刀插進背上的刀鞘，微微彎腰，雙手使勁抬著門閂。
門閂微微動了動。
周麻子來到了城門。他扔掉長槊，彎腰伸出雙手和馬清一起抬，門閂慢慢起來了。敵軍的兩名刀盾兵衝上來。
一個寬肩膀的刀盾兵挺直身子舉刀朝馬清的肩膀猛砍。馬清雙手往上抱住門閂，腳往後一個側踹。
“啪”的一聲，寬肩膀刀盾兵膝關節被踹斷了。刀盾兵哭喊著。他扔了刀盾，抱著膝蓋彎著身子在地上打滾。
幾乎同時，一個國字臉的刀盾兵睜著湯圓一樣白的眼睛，持刀朝周麻子的腰捅過去。周麻子雙手抱著門閂，粗腰像拉丁舞一樣扭了個s形。刀尖從他的腰邊擦過，劃出了一個三寸長的口子。他的腰立刻被鮮血染濕了一大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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